杨婉儿有些诧异,之前不是说让那位王知州过来拜见你么,结果你转眼就跑去拜见人家,这又是唱哪出?
不过她也没有多话,反正就是跟着李呈跑,算是让李呈包花销的奖励好了。
江州府衙,知州王钦亭正听着属下的汇报。
“那太监嚣张狂妄,不可一世,在福王府前当街杀人,目无王法,根本不将大人您放在眼里!”
“他不过一个被贬充军的皇子,也就有个将军头衔,甚至都没封王,连福王都不如,他凭什么?”
“大人,此子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否则他还以为这江州是他在皇宫的凌云院呢!”
衙门众官员听着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在江州嚣张惯了,哪会将一个废物皇子放在眼里,更何况这皇子还是个太监,毫无前途可言。
而且他们可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李呈八成就是被吴刚给整成太监的。而他们是跟着吴刚混的,李呈是敌非友,何必给他面子?
什么狗屁皇子,老爷们不承认,你就是一坨屎!
王钦亭听着众人的叫嚣,也是脸色难看,这废物皇子也太不给脸了,来了江州就这么嚣张跋扈,是当他这个知州不存在?
虽然名为知州,但他可是江州一把手,福王不管事,或者说想管也没法管,而通判也是他的人,他就是江州的天。
李呈算个什么东西。
“对了大人,他还说让您去福王府拜见。”下人道。
王钦亭都乐了,鄙夷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通判张全摸着小胡子,道:“如他这般毫无自知之明,理会他作甚,大人便是不去,他又能奈何?”
“张大人说的是。”王钦亭点头,道:“来人,摆下宴席,遣人报与福王府,称本官要宴请府衙诸位大人,没空去拜见他。”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大爷在家设宴,却并非宴请你这个皇子,甚至都当你的话是放屁,你怎么着吧。
众人闻言皆是放声大笑,就应该这样,让那狗屁皇子生闷气去吧。
正笑着呢,却突然有人来报,声称大皇子来府衙了。
“他竟然直接登门了?”
王钦亭一惊,不是让他上门拜见么,怎么这么快就奔府衙来了,此人是个急性子啊。
众官员也是面面相觑,对李呈这波操作表示不解。
“无妨,来了正好,先将宴席摆上,再请他进来。”
“大人,莫不是要宴请他?”张全诧异的道。
“宴请他?他也配?”王钦亭冷笑,道:“我等皆不予理会,不设席位,且看他又能如何。”
众人一听,拍手叫好。
这一招真是绝了,到时候那姓李的死太监必然是尴尬得不行,脸上的表情应该非常精彩吧。
……
果不其然,李呈带着杨婉儿等人入得府衙大院时,只见到官员们都吃上了,整整两大桌。
“来来来,刘大人,满上满上。”
“哈哈,张大人工作辛苦,此杯敬张大人。”
“许大人,今日高兴,多喝两杯如何?”
真是好一副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
杨婉儿秀眉一皱,这一幕好熟悉呀。李呈刚进凉州时,付仲就是如此安排,以削李呈的脸面,让他这个皇子从此低头做人。
如今这江州府衙也如出一辙,不设席位,甚至都没有人理会他们,用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陈苗神色担忧,之前李呈当街杀人,把她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与她日日相伴的殿下完全不是一个形象。
而现如今这可是江州城的官老爷们,李呈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杀人吧。可这情况分明就是在羞辱李呈,这该如何是好?
真不知道自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体质,出来一趟,怎么到处都是仇人,太可怕了。
喜儿和青雀互视一眼,也是颇有忧色。这里肯定是不能胡来的,对方根本没将李呈这个皇子放在眼里,若得罪了这些江州的大佬,怕是想走都难。
她们都看向李呈,不知道李呈会如何处理这等场面。
李呈却是自信一笑,当下不慌不忙的走到一桌前,看向身边一位官员道:“你是何人?”
别看场上众官员都在互相敬酒,其实注意力都放在李呈身上,心中更是冷笑连连,就看李呈会怎么尴尬。
那官员没想到李呈会开口问他,愣了一下后,傲然起身道:“本官乃江州司理参军……”
话音未落,只见李呈一把扯住他的衣服,然后往后猛的一拽。
只将那司理参军被拽得摔倒在地,四仰八叉。
所有人全部惊得站了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呈居然如此嚣张,一来就动手。
而李呈却是大马金刀的坐下,嘴角带着轻笑,傲然看向他们。
“你……”那司理参军面红耳赤,伸手指向李呈。
“区区一个司理参军,见到本皇子既不行礼,也不让座,更不起身相迎,想造反不成?”李呈冷哼道。
这话可不是说给这位司理参军听的,而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殿下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王钦亭冷着脸看向李呈,道:“殿下虽是皇子,却是戴罪之身,于凉州充军,仅是一名将军。而本官乃是江州知州,殿下不觉得过于无礼了吗?”
“戴罪?本皇子所犯何罪?”李呈再一次拿出龙佩,道:“本皇子乃是奉旨前来凉州督军,有此佩为证,你区区一个知州,竟敢出言不逊,构陷本皇子,该当何罪啊?”
之前去凉州说是戍边,因为面对的是军方,说督军就是树敌。而对着这些文官,却说是督军,反正龙佩在手,话皆由我说。
王钦亭举手向天抱拳,大义凛然的道:“中书省早有通文,皇子李呈乃是戴罪充军,你何敢妄言?”
“本皇子有御赐龙佩,奉旨督军。”李呈冷着脸看向王钦亭,道:“你们尊的是中书,还是陛下啊?”
李呈这一句话,却是直接得很,问得王钦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当然是尊吴刚的,但这话可不能明说。
“殿下休要在此逞口舌之利,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动手打人!”王钦亭喝道。
“打了又如何?”李呈眼神阴冷,道:“本皇子有龙佩在手,如陛下亲临,见贪官佞臣可先斩后奏,便是杀了,你又能怎样?”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在场众人都气红了脸,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李呈居然如此强势,一个不可能再回京的太监皇子,凭什么啊。
就凭那个龙佩,就有这般底气?
“殿下,不要逼人太甚。”王钦亭的忍耐已到极限。
而李呈却是毫不在意,依然一脸不屑的道:“你在威胁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