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这一席话说的是斩钉截铁，语气更是无比坚定。
神雷军，李呈的意思也很简单，这一支军队将由他亲自统领，成为凉州军中一支特殊的部队，负责神雷的监管与制造。
“此乃大将军下令？”赵方瞪着眼问道。
李呈根本就是想要将这支军队独立出来，脱离付仲的监管，这怎么可能。
“此为本皇子下令。”
李呈淡然自若，道：“赵将军可是有疑问？”
“怕是殿下做不了主吧。”赵方冷声道。
李呈微微一笑，态度极为强硬的道：“神雷军是本皇子的军队，除了本皇子，还有谁能做主？若将军不服，大可前往将军府控诉。”
赵方钱涛等人就是奉付仲的命来探虚实的，什么虚实？自然是李呈的态度。
那么李呈当然不可能有任何让步，他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你可以去将军府控诉，但本皇子说一不二。也就是说，付仲也休想打神雷的主意。
李呈直接将神雷与神雷军绑定，并称只由自己统领，其余的人靠近工坊就斩，自然也包括付仲。
那几名将领面面相觑，这位大皇子是真不将付大将军放在眼里了，飘得很哪！
“好，便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几人冷哼一声，转身去了。他们就不信了，大将军会容忍李呈到这种程度。
上次李呈统军立功，大将军已经很不爽了，此次必然会借神雷一事对李呈进行报复，否则李呈再这么嚣张下去，大将军又该如何自处？
“将军，他们就是来挑事的。”陈大石有些担心，他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就是点个火，而之后付仲必定出手。
李呈却是气定神闲，道：“放心，这帮臭鱼烂虾，还不够看。”
陈大石心中一惊，将军果然飘了啊，居然这么自信？
无论怎么看，付仲都不可能放任李呈统管神雷，一定会来抢，将军这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呢？难不成将军真认为，能斗得过付仲？
他可没有这么乐观，在这凉州城，付仲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不仅仅只是军事上的。
“对了老陈，凉州城的军粮物资都是从何而来？”
凉州虽然有拨军饷，但却经常拖欠，指望那点军饷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对于京城而言，凉州虽然是边境，但草原蛮子并没有受到重视，至少相对于蜀州的战乱而言，不值一提。这也是为什么李呈当初口口声声表示要去蜀州，而不是凉州。
所以基本上对于凉州是放养状态，毕竟虽然凉州经常打仗，但是却全都是捷报。哪怕每次报的都是死伤惨重，完全不是对手，也依然是固守城池，致使蛮夷退兵。
蛮子既然如此识趣，又何须重视？
凉州方面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却并没有任何改变，这就有些奇怪。
李呈对此表示不解，这并不符合凉州的利益，报个死伤惨重就只是为了那点抚恤金？哭都不哭一声，哪来的奶吃？除非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自是宛州与江州供给。”陈大石道。
“他们为何要供给凉州？”
陈大石道：“这北方三州，凉州屯军，宛州养马，江州运粮，本就是一体。他们不供给，大将军岂会与他们善罢甘休？”
“嗯，付仲能管宛州与江州之事？”
李呈惊了，虽说大将军比州牧职位更高，但是宁国州牧皆是亲王。而凉州说白了就是一个犯军发配之地，所谓的大将军也只是头衔唬人，其实出了凉州谁认啊？
“也不能说管吧，只能说是合作。”
“合作？”
“不错。”陈大石点头，道：“宛州与江州供给战马与粮食，而凉州则负责抵御外敌。”
“啊？”
李呈越听越懵，宛州与江州他可从未听闻朝廷有让他们供给凉州的旨意，这么自觉？而凉州抵御外敌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这也能成为条件？
陈大石看到李呈疑惑，叹了口气，道：“将军观我凉州军马粮草状况如何？”
“军马瘦弱不堪，粮草储备倒是不太清楚，但感觉并不充裕。”
“正是。”
陈大石点头，道：“而且这些粮草多半并非用于军中，而是贿赂蛮夷之用。”
“你的意思是……”
“凉州说是抵御外敌，实则乃是练兵之所，一二两军每年皆有更换，所换士兵不知去向。”
陈大石语出惊人，道：“而宛州所产之战马，与江州所产之粮食，皆用于养兵！”
李呈陡然瞪大眼睛，好家伙，他居然从陈大石的口中听到了这么让人吃惊的消息。
三州联合养兵，养的是什么兵？还用说吗。
“此事你是从何得知？”李呈心有疑惑，陈大石不过是个退下来的偏将军，地位并不高，如此隐秘之事，他没理由知道。
陈大石脸上现出哀伤之色，道：“我有一兄弟，原在宛州任武经郎一职，后因犯事调来凉州，他与我说起过宛州屯战马养兵一事，两相印证之下，有此结论。”
李呈点头，陈大石之前说过，他兄弟死在战场上，抚恤金只有三钱。
“上任凉州大将军，也是如此情况？”李呈想问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那倒没有，自付大将军上任后，便是如此。”
“明白了。”
李呈皱起眉头，毫无疑问，就是吴刚在北方暗里养兵。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放养凉州，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要弱化草原蛮夷的威胁。因为只有如此，朝廷才不会对这边投注过多的目光。
本来嘛，如果蛮夷引起朝廷重视，势必会重新洗牌，这可绝不是吴刚想要看到的。
当然了，如今吴刚的势力已然遍布朝堂，哪怕这件事情捅破，吴刚或许都有解决之法。只不过养兵还是太过敏感了些，是以并没有刻意去改变，等待起事时机。
但这么看来，北方三州可全都是吴刚的地盘，有些出乎李呈的预料之外了，没想到他要对付的竟是如此庞然大物。
“付大将军绝不会就此罢手，将军有何打算？”陈大石问道。
说话到这份上，想必应该知道付仲有多厉害了吧，李呈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与付仲对着干，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李呈撇了下嘴，道：“放心，本皇子自有分寸。”
如今看来，想搞死付仲目前根本不可能，掌控凉州也比他想象中更难，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过，也未必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