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濡瞳孔微微一缩,震惊地盯着宗政景曜。
宗政景曜却不理他,牵着顾知鸢的手站了起来要走,刘旭濡突然喊道:“你有本事,你就连刘若云一起杀掉,你们放过了刘家的人,就算是一个人,以后我们一样可以撅起,就跟你一样。”
顾知鸢猛然回头,眼中闪烁了几丝冷意:“你这人好生无赖,说的话也如此难听,别人都想自己的子岁后代活着,你却要了他们的命,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呵呵,她是刘家的人,享受了刘家的荣誉,就应该担起责任来,怎么?你要为她开脱么?开脱的掉么?”
“哦。”顾知鸢笑了一声:“她清醒的很,我们不会杀她,陛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们刘家,活到了连自己的人都要推翻你们了,何其可悲?何其可悲啊!”
刘旭濡紧紧握着拳头:“顾知鸢,你个宗政景曜都不得好死。”
“哦。”顾知鸢答应了一声:“诅咒有用,我也做不了女帝君。”
语罢,她牵着宗政景曜的手直接走了,身后传来了刘旭濡撕心裂肺的吼声。
顾知鸢却觉得不过是困兽最后的咆哮罢了,没有什么好在
意的。
“去看看南宫卿么?”
“去啊。”顾知鸢笑了:“他一路算计你颇多,怎么不去看看对手呢?”
先是挖地道,后是东野之战,这两个,南宫卿没占到便宜,但是,天花呢?
若不是小周大夫舍生取义,只怕整个瀚阳,刚刚建立不到半年,就要准备倒闭了!
金玉舟在接到南宫卿的时候,就已经给南宫卿下蛊了,如今的南宫卿疾病缠身,苟延残喘。
天牢里面昏暗,他每天吃着苦涩的药物维持着生命,他想死,可,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脏乱的地上,望着那窄窄的天窗发呆。
成为王,败为寇。
若是他赢了,他就是站在顶端的人,若是输了,便要落到泥土里面受人欺辱。
这就是结局。
咔吇。
木门被推开。
南宫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宗政景曜和顾知鸢携手进来。
他张了张嘴巴:“来了。”
“来了。”顾知鸢垂下眼睑瞧了一眼南宫卿:“被国家抛弃是什么滋味?”
杀人诛心啊。
南宫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沧澜的壮大,可出事情了,沧澜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了出来。
南宫卿的眼眶一红,眼
泪滚了下来:“我与陛下同病相怜,可陛下却有个好的妻子,若是我,先遇到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顾知鸢冷笑:“你将世人的生命视为草寇,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你是无情无义的,眼中没有感情可言。”
“昭王不是一样么?”南宫卿笑了一声:“铁骑踏过了天下,尸痕遍野,血流成河。”
“他要天下统一,再无战争,百姓好好生活,和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南宫卿说:“都是以百姓的生命作为垫脚石,怎么他就是对的,我是错的。”
“你是侵略者,他反抗者。”顾知鸢薄唇亲启:“你是虐杀着,他是为了国家与百姓,不得不奋起抗争,武力,圣人不得已用之。”
“哈哈哈。”南宫卿仰头大笑了几声:“宗政景曜有你说的这么好?他不是同样不近人情,同样杀人如麻,同样双手沾染了鲜血,同样踩着尸体上位,在你的眼中他就这么好。”
“好,他是我的夫君,每一寸血肉,都好。”顾知鸢嘲讽地瞧了一眼南宫卿:“倘若他与你陷入一般的危机,绝对不会被抛弃,他轻易攻下丛阳,是
因为朝中半数的官员都钦佩他,信任他。”
“哈哈哈。”南宫卿眼泪都滚了出来,不甘心的瞧着宗政景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宗政景曜高兴的眉毛都要翘起来了,他的娘子这样夸他诶,他真的好快乐,好快乐啊!
“你承认你错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不。”南宫卿回答:“我没错,我不过是扩张土地,总要有人牺牲,重要尸骨堆积,才有太平盛世。”
“执迷不悟。”
“百姓的命,不过是野草而已。”南宫卿笑了:“我是掌权者,我是王,如果我赢了,我也会和宗政景曜一般万人敬仰的,我只是算错了而已。”
顾知鸢用力地翻了白眼,一脸的无语。
她瞧了一眼南宫卿满身的脓疮:“没意思了,杀了吧。”
宗政景曜手中夹着匕首,猛地一挥,直接扎进了南宫卿的心口。
南宫卿的眼睛瞪的老大,不甘心地瞧着宗政景曜和顾知鸢,到死了,他都不承认自己是错的。
这种执迷不悟,才叫人觉得可怕。
二月春风,艳阳高照。
佑城张灯结彩,彩旗漫天飞扬。
百姓们穿着自己最最最漂亮的衣裳,分别站
在了道路的两边。
今日,是个很好很好的日子,是女帝君和皇帝登基的日子。
女帝君,在他们的心中和神尊差不多了,她带领着人,拯救了所有人,都完全可以丰神了,所有无法接受顾知鸢做女帝君的人全都接受了。
天刚刚亮,灯火阑珊,喜气洋洋。
顾知鸢坐在镜子里面,任由着,旁人给她打扮,厚重的首饰戴在了脑袋上,顶着她的脖子疼的厉害。
这一次,女帝君的衣服,比当初还朝的衣服还要夸张厚重。
九凤绕着九条龙高翔在九天之上。
黑色的袍子,红色的包边,金色的刺绣,十分的庄严贵气,让人不敢小看。
顾知鸢却觉得繁琐的很,头都在发疼。
她叹了一口气,瞧了一眼旁边的秋水:“差不多了吧。”
“女帝君着急什么?”秋水一下子笑了起来:“想要见到陛下了?”
说着,她把簪子插到顾知鸢的发髻里面。
秋水梳了一个夫人发髻,她在天花疫过后便嫁给了冷风,如今眉眼之中多了几丝温婉。
“你不急,你不想见冷风?”顾知鸢眉头一挑:“哦,你们日日夜夜睡到一张床上,你自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