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为死?”吴珵松开了赵姝婉,拦在了她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明亮的匕首:“我现在就去死,你要活着,皇后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抱住你的命,为了你不在和乱世之中如同浮萍,你恨我昨日没有告诉你,你恨我没保护好皇后,是我的错,一命偿一命,我去死,你别恨其他人。”
“你少给我用苦肉计。”赵姝婉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你,我恨你。”
噗嗤。
吴珵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猛地刺入了心脏的位置。
赵姝婉瞳孔微缩,以超出了寻常人的速度,猛地抓住了吴珵的手,鲜血喷涌打湿了二人的衣襟。
吴珵求死心已经有了:“你看,眼下,我要死,要赎罪,你救不了,母后要赎罪,不让我们知道半点风声,我们也无可奈何。”
他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赵姝婉的手,用力涌向自己:“我赎罪了,你别胡闹了。”
赵姝婉哪里抵挡得住吴珵的力量,她一边用力往后扯,一边尖叫着哭着喊道:“皇兄救命,救命,皇兄!”
她的眼泪喷涌出来,瞧着吴珵心脏涌出来大量的血,她整个人都快要吓得晕过去
了:“皇兄快救命。”
宗政景曜飞快的走了过来,一把夺走了匕首,吴珵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赵姝婉吓坏了,猛地蹲了下去,伸手捂住了吴珵的心口:“你别死,我都是说的气话,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已经没有母亲了。”
吴珵抬着沾血的手,轻轻擦干净了赵姝婉的眼泪:“冷静下来了么?我和你一样痛苦,一样没有办法,我们远在这边,书信来回时间太长,我……”
“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赵姝婉紧紧握住了吴珵的手:“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吴珵,吴珵,你别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顾知鸢的脑袋发懵,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几乎就是半分钟的事情,她飞快地冲了过去:“进屋,我看一下。”
开玩笑,现在闹出人命也很麻烦。
吴珵也是,冲动的要命,他这样的人,居然为了让赵姝婉冷静下来,自己捅自己,拿命跟赵姝婉讲道理。
赵姝婉松开了手:“皇嫂,救救他,救救他……”
宗政景曜直接将吴珵抗如了室内去,顾知鸢抓住了赵姝婉的手:“进来。”
她
不敢把赵姝婉留在外面,生怕她想不开。
刘若云见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心中对赵姝婉多了几丝羡慕,看啊,爱她的人那么多,皇后想方设法替她铺路,吴珵为了让她冷静,别伤害自己,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连宗政景曜这样的人,都被她指着鼻子骂,还是义无反顾的帮着她。
刘若云苦笑,赵姝婉也本来可以不和宗政景曜他们站在一起了,她以为赵姝婉是脑子不轻信,现在看来,这群人,有情有义,利益并没有吞噬他们的心智。
室内浓浓的血腥味蔓延了出来,顾知鸢撕开了吴珵的衣服,检查伤口,须臾,她叹了一口气:“刺到心脏了,好在没刺穿,失血过多,b型血,昭王,找人验血型,输血。”
“好。”宗政景曜拿着验血型的试纸走了出去。
顾知鸢拿出了无菌服,拿出了手术的道具,准备消毒,缝合伤口,她的动作很麻利,用宗政景曜从前用夜明珠做的灯,放在了吴珵的周围照亮。
赵姝婉几次想要上前,都被顾知鸢拒绝了。
她看着顾知鸢用不知名的管子,将液体输入了吴珵的身体里面,各种亮晶晶的
手术刀摆在了旁边,看着都吓人。
“皇嫂,怎么样了?”
“进入半分,他就死定了。”顾知鸢冷声回答。
“皇嫂,呜呜呜,我太气了,我真的太气了,才口不择言的。”赵姝婉捂着脸:“我没有母亲了,我没有母亲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在我们眼前出事情,我们必定全力抢救,相隔千里,我们有心无力。”
“我知道。”赵姝婉哽咽了一声:“是赵匡林动的手,这个畜生,畜生!”
她伸长了脖子看向了吴珵:“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没有母亲了,我跟孩子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了么?”吴珵侧头看着赵姝婉,气若游丝一般:“你好好把母后的信看一遍,读一遍给我听听。”
“好,好。”赵姝婉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声音读信。
她一边读,眼泪一边大滴大滴的滚落下去。
一封信读完,顾知鸢才将伤口缝合了一半。
吴珵问:“母后怎么说,叫你怎么做?”
“呜呜呜,母后叫我,听你的话,听皇兄的话,不可以胡作非为,不可以任性,呜呜呜。”赵姝婉抽泣了一声:“母后说,她变成星星也会陪着我,
她说,她不要变成拴着我们的铁链,她说,呜呜呜,她说,她爱我。”
读完之后,赵姝婉捂着脸痛哭流涕了起来。
顾知鸢也觉得眼泪模糊了眼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泪光憋了回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就是皇后,替赵姝婉安排的人生。
若不然,战争打响,皇后变成了人质,牵动赵姝婉,赵姝婉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叛徒,外界那些骂名,不是她一个小姑娘承受得起的,连宗政景曜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对赵姝婉有很大的意见,她是嫡女啊。
可眼下不同,赵姝婉是受害者,佑城的人,全是她的仇人,她彻底和宗政景曜绑在了一起。
皇后她清楚,在这种压力之下,赵匡篮和赵匡林要夺嫡,她和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丧命与他们的算计之中。
与其这样,她不如将计就计,给宗政景曜留下书信和赵匡林动手的证据。
顾知鸢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觉,皇后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有远见,心有沟壑,若是男儿身,定是一代明君,千古一帝。
“血来了。”宗政景曜拉着发懵的寒宵走了进来。
“午饭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