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赵帝垂下了眼睑,显得懦弱了几分。
“父皇。”宗政景曜缓缓开口:“你既然不想让我赶尽杀绝,那我便不动手,等我离了这佑城,您再看,是什么样的模样吧。”
赵帝蓦然攥紧了手指,指尖微微泛白:“如今听来,这丛阳离开了你,是生存不下去了吧。”
宗政景曜神色冷淡:“既如此,便如了父皇的心意。”
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皇帝的脸色冷峻的厉害,盯着宗政景曜的背影也多了几丝冷漠。
吴珵坐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赵帝的眼神落在了吴珵山上:“你与他一条心,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吴珵想了想,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儿臣告退。”
赵帝:……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原地走来走去。
“陛下!”高公公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跪倒在了赵帝的面前:“陛下,好事情,好事情,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生个,是个小皇子?”
“当真?”赵帝的心中一喜,惊讶地问道:“你确定是个小皇子!”
“确定。”高培士用力的点了点头:“确定确定啊,陛下,您快去看看吧,有昭王妃守着,顺利的很!
”
赵帝一听,掀起衣袍急匆匆的往凤溪宫而去。
凤溪宫的外面热闹的人,许久没有出现的人全都齐聚一堂。
太后,刘旭濡喜气洋洋。
宗政景曜扶着顾知鸢嘘寒问暖,满眼关切:“累了么?”
“没有。”顾知鸢拍了拍宗政景曜的手臂:“哪里有多累,我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也累。”
“学习一下经验而已。”顾知鸢笑了一声说道:“你不要这么紧张。”
宗政景曜能不紧张么?
从前程凝巧产子,叫的撕心裂肺,如今连皇后叫的,都像是没了半条命一般,他害怕的很。
目光落在了顾知鸢的小腹上:“本王瞧着,这东西碍眼的很。”
顾知鸢:?
有谁这样说自己的孩子的?
没有,只有宗政景曜!
赵帝兴冲冲地而来:“怎么样了,皇后怎么样了。”
太后高兴的很,拉着赵帝的手:“你快去看看,虎头虎脑的,可爱的很,咋们丛阳,有嫡子了!嫡子啊!”
太后眼中的激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筹划了快要三十年了,丛阳,终于有了嫡子。
“朕去看看。”赵帝笑呵呵的往里面走。
太后撇了一眼宗政景曜,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弧度:“昭王,
多亏了昭王妃,咋们丛阳啊,也有嫡子了,自古以来,立嫡立长,想必昭王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宗政景曜眉头一挑,没搭理她。
太后以为宗政景曜心中恼怒,又笑了一声:“不过,昭王也是难得的好儿郎,辅佐幼弟,百姓会念及你的恩情的。”
顾知鸢手指猛地收紧。
太后这是又看到了希望了吧,只是,她有那么长的命,等着嫡子降生么!
“祖母。”赵姝婉不悦地开口:“父皇早有命令,等到皇兄平定了那二十座城,回来便立太子,您如今这般,有什么意思?”
太后瞪了一眼赵姝婉:“哀家看你是被人洗脑,蛊惑了,不偏着自己的弟弟,偏着外人!”
“这里哪有什么外人?哪一个是外人,祖母说话理不端!”
“哀家多年照顾你,怎么养成了你这般的模样!”太后怒意喷发,指着赵姝婉:“哀家不跟你吵,你已经是嫁为人妇的,吴家书香门第,看来,也要好好教导你才是。”
“我母后将我教导的极好。”
“婉儿。”吴珵扯了一下赵姝婉:“不得对皇祖母不敬。”
赵姝婉紧紧握着拳头,咬了咬牙,不在开口,眼中染上了几丝不悦。
太后撇了
一眼几个人,冷笑了一声,转身进入了屋子里面。
宗政景曜握住了顾知鸢的手:“回去收拾一下吧,明日就走。”
顾知鸢:?
“这么着急么?”
“有的事情拖不得。”
顾知鸢随着宗政景曜出了门,没去长思宫而是往昭王府走。
马车里面,顾知鸢思来想去,突然开口:“要不然,我留下吧,我瞧着眼前的模样,只怕还要生变故。”
“不行。”宗政景曜拒绝:“你怀有身孕,本王不亲自照顾你,本王不放心。”
“那这……”
“佑城的事情,陛下高坐明堂,自己难不成处理不好?”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顾知鸢察觉到了,宗政景曜生气了。
她伸手圈着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身上:“佑城还有很多人,值得守护的。”
“知鸢,你我皆是凡人。”宗政景曜将顾知鸢搂在了怀中:“你要守护他们,本王也得守护你,本王知道,那些事情,你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但,有人是蛇蝎心肠,不足以为其劳心费力。”
顾知鸢抬眸盯着宗政景曜,没说话。
“本王是自私的,只能先保证你的安全。”他揉了揉顾知鸢的脸:“办法和路本王都给他们指出来了
,至于他们中不中用,走不走的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本王无关。”
“可倘若皇城颠覆了……”
“皇城颠覆了,本王有二十座城,有百万雄兵。”宗政景曜笑了一声:“还怕夺不到这天下?”
“一路苦战,民不聊生……”
“本王不必苦战,大有百姓开门相迎!”
顾知鸢笑了:“王爷就这般的肯定?”
“自然。”宗政景曜眉峰一挑:“这一年多,本王斩贪官,平冤案,充盈国库,救济百姓,宣战沧澜,夺得了二十座城,你说为了什么?”
“为了民心。”顾知鸢眼神一亮:“王爷是早有准备。”
“嗯。”
“这么说起来,暗道的事情,王爷不该不知道才对。”顾知鸢怀疑地瞧着一眼宗政景曜,与沧澜宣战的时候,丛阳早就清簌干净了,国库充盈,百姓到底是向着宗政景曜的。
民心,威严,钱财,一个都不能少。
宗政景曜捏了捏顾知鸢的脸颊:“王妃呀王妃,南宫卿从沧澜消失了三年多,他不在,沧澜便乖的多了,给了丛阳机会蹦跶,本王怎么不会注意这个事情。至于暗道,从修建开始,我就知道,要不是本王拖着,他哪里修的到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