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鸢瞪了他一眼:“回到宗政定要禀告母后,叫她给你选个妃子来,好好管管你!”
宗政无忧踩着阳光,已经潇洒的消失在了路的尽头了。
今日宫宴热闹非凡,许多人,早早便去。
宫中挂起了飘扬的彩旗,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所有的风雪都沉浸春日的艳阳之中。
秋水扶着凤清悦走在宽阔的宫道上。
红墙绿瓦,彰显的几丝喜气,连带着顾知鸢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路所过之处,宫人皆低下头行礼,昭王入住东宫是迟早的事情,日后宗政景曜就是这丛阳皇宫唯一的主人,他又无妾,这皇宫,便会落在顾知鸢的手中。
她要她们生,就是生,她要他们死,立刻就死。
谁也犯不着在顾知鸢的面前去找晦气。
顾知鸢的眸光扫过了那些行礼的人,平淡的不像话,这世道的人,你强,他就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你弱,他们就能骑在你们的脖子上,将您压得死死的。
所以,她和宗政景曜,一路走到今日,只能赢,只能强硬,将所有的不服气的,不听话的,全都用凌冽的手段镇压下去。
通往夜宴殿的花园之中,早就聚齐了
不少的贵妇家眷,一个个议论纷纷,如今丛阳,唯宗政景曜稳坐高位,连陛下都得避其锋芒,有意立为太子。
只怕再过些年,陛下就要退位,将天下交给宗政景曜了。
微风拂面,带着几丝凉意。
守在门口的太监瞧着顾知鸢徐徐而来,立刻大喊了声:“昭王妃驾到。”
众人回首,见顾知鸢身着一袭火红的宫装,端庄优雅,如位居高位的皇后一般,引人膜拜。
“给王妃请安。”
众人猛地跪了下去,低下了头去。
她们现在清晰地认识到了,眼前的女人,惹不起,沧澜劫走她,赔上了半壁江山,从前在她面前叫器的,如今都成了一杯黄图了。
她们只能匍匐在她的脚边上,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站在廊下的端妃紧紧握着拳头,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凭什么,她落到如今的下场,顾知鸢却万人膜拜。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容嫔笑了一声:“来日她为帝妻,高坐明堂之上,你我见她皆是要跪拜行礼,我们是何物,尊敬的称一声太妃,不尊敬的,老死佑安府,无人知晓罢了。”
端妃的手指猛然
收紧,心中怒意滔天,凭什么,凭什么!
她不甘心!
“娘娘啊,还有机会,只不过是最后一次了,行不行,全看娘娘心意。”容嫔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端妃心中恨意滔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知鸢,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席间,气氛热闹。
此时,宗政景曜的席位,立于高台之上,只比赵帝要矮那么一点点,什么意思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如此。
可众人都知道,如今的丛阳,早就是昭王说了算,赵帝啊,就是处理一下宗政景曜不想处理的事情而已。
多简单。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让顾知鸢进去。
见着顾知鸢的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拜见昭王妃。”
群臣下跪,众生敬仰,何其风光。
“起来吧。”顾知鸢面不改色,在秋水的搀扶下,往自己的位置走。
众人愣是等着她入了坐,才敢入座。
她是谁,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罢了,谁能想到,一个没了娘亲,父亲宠妻灭妾,生活艰难的女子,如今能稳坐高台之上。
不过四年光景而已。
顾知鸢到是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怕才好,怕便不敢冒犯半分,她如
今懒了许多,不想多管其他的事情。
赵帝笑盈盈地盯着顾知鸢:“身子怎么样?舒服些么?朕派人,给你做了菊叶软枕,炎炎夏日,会睡得好些,还有做了一张,白玉凉席,回头若是还觉得不舒服,跟高培士说。”
“多谢父皇,如今儿臣吃的用的都好。”
“好便好了。”赵帝笑了一声:“你如今矜贵,这肚子里面的,可是未来天下之主,小心些好。”
好家伙。
未来天下之主?
这是说,宗政景曜为太子,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连带着,未出生的孩子,都矜贵的异于常人。
顾知鸢笑了一声:“尚不知男女,如何做天下之主。”
“有何关系。”赵帝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宗政景曜给震慑了,竟然说:“她若与你一般,怎么做不得这天下之主了。”
顾知鸢:?
好像也有些道理……
“父皇……”
“知鸢,曜儿为储君,是朕心意。”赵帝像是表明了决心一般:“纵使有嫡子,朕哪里还等得到他二十年?他也未必有昭王出色。”
顾知鸢瞳孔微缩,抬眸看向了众人,果然,每个人的神色各异,目光沉了下去。
嫡子,
怎么做不得这天下之主了。
顾知鸢瞧着那人群之中的吴松楠,笑了,赵帝这是知道了吴松楠的身份,有所顾忌了。
这样倒是也好。
与其被掌控,做个傀儡般的皇帝,倒不如安稳一生,躲在宗政景曜的羽翼之下过日子。
赵帝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个个资质平庸,超不过宗政景曜的,才为这孩子算计了一个安稳的人生。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倒也有些道理。
“昭王到。”
门口传来了一声高声的同传声,打乱了满室的寂静。
宗政景曜脚踩黑靴,阔步而来。
众人立刻起身跪拜:“拜见昭王,昭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宗政景曜上前几步:“儿臣拜见父皇。”
“曜儿免礼,快快入座,你这些日子奔波劳累辛苦了。”赵帝笑道。
宗政景曜入了坐,众人才敢坐下,低着头不说话,这厅中酝酿着丝丝风暴。
顾知鸢手指捏着茶杯,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大厅,并不是所有人都心向宗政景曜,倘若有了嫡子就更不一样了。
未来的路,到底是难走的。
宗政景曜捏着顾知鸢的手指,笑道:“怎么,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