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听不懂,想必是上了年纪了,应该以颐养天年了。”宗政景曜的声音冷了几分,他远在东野,但是不代表太后做的事情他不知道。
太后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宗政景曜,眼中浮现了一抹浓浓的震惊:“昭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宗政景曜没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太后。
“你想对宗政太后那样对待哀家?哀家告诉你,不可能的,陛下还没有死,轮不到你做主!”
“太后莫要生气,定要活到轮得到本王做主的时候。”宗政景曜站了起来伸手挽着顾知鸢的手:“不然,倒是可惜了。”
“宗政景曜,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太后谩骂的话还没有说完,宗政景曜突然回眸凉凉地扫了一眼太后。
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腔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面瞪大了眼睛盯着宗政景曜。
那人却簇拥着顾知鸢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突然,顾知鸢回头瞧了一眼太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太后在后宫也有四十多年了吧,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就没用了,希望太后明白这个道理。”
语罢,二人携手一起离开了永宁
宫。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震惊地盯着二人的背影,心中被强烈的惊恐的感觉填充的满满的。
宗政景曜现在是想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去。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身居高位,他能放过自己么?
太后不敢想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眼下,她确实不知要应该去找谁来帮助自己一步之力。
她浑身颤抖的如同筛子一般,还在不断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去。
自己是太后啊,是一直稳居高位,是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太后!
自己绝对不会低头的,绝对不会!
太后握紧了拳头,打直了脊梁,身上猛然迸发出了一种无所畏惧的气势。
让宗政景曜再嚣张几日!
三月草长莺飞,顾知鸢和宗政景曜一起漫步在宽阔的宫道上。
夕阳在地上洒下了余晖,有些像顾知鸢送宗政景曜走的那一天早上。
两个人手牵着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安安静静的,慢慢的往前走去。
宗政景曜突然问道:“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差不多到嫂嫂临盆的日子了吧。”
“这么快?”宗政景曜眉头一挑:“你可要去看看
?”
“抽空去看看,怕出事情。”
“过不了多久,无忧他们会过来,等到姝婉婚礼结束过后,我们一起去一趟宗政吧。”
“去宗政做什么?”顾知鸢有些诧异地问道。
“秋雅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沈毅了,陛下下旨赐婚了。”
“她才十四岁!”
“皇后也是十四岁嫁给父皇的。”
顾知鸢沉默了片刻,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秋雅的心愿,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观点就要求所有人为止改变。
有些东西急不得,只能潜移默化。
“想去么?”
“想啊。”顾知鸢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去看看从前的昭王府,看看我住了两三年的地方。”
“对了,盛王要也要大婚,我们可以等到盛王大婚再回来。”
盛王?
顾知鸢脑子里面咯噔了一声,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盛王钱林墨。
“他娶是谁?”顾知鸢有些好奇地问道:“谁人能入了他的眼中?”
“说来也瞧,这姑娘小时候就和他是邻居,只不过比他小些,当初他爷爷还教这小姑娘读过书,小姑娘的父亲,从前是县长,公正严明,从县
长做到了知州,无忧上任发现他十分有才能,托付了几个事情都办的十分漂亮,无忧心中大喜,将这知州调入了京城。”
顾知鸢点了点头:“所以钱林墨再次见到了从前的小姑娘,二人一见如故,感情突飞猛进?”
“算是。”宗政景曜笑了一声:“两个人都闷得很,不敢直言,倒是今年除夕的时候被秋雅给说破了。”
顾知鸢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笑。
命运兜兜转转,从没有停止过,有时候以为是错过了,其实是酝酿着下一次更好的相逢。
宗政景曜轻轻捏了一下顾知鸢的手,眼中浮起了一抹轻轻的笑意:“何其有幸。”
顾知鸢抬眸瞧了一眼宗政景曜,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着他的手,所有的情谊都在都在这紧紧贴在一起的掌心里面。
宗政景曜轻轻扫去了顾知鸢发梢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沾到的一片残花,目光温柔的几乎能化出水来,一路走来,二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有些话,不用说,彼此都懂。
“我们今夜去云楼吃点好吃的。”顾知鸢扯着宗政景曜的袖子。
“嗯。”宗政景曜突然问:“你在监狱之中的几日
,怎么给皇后把脉的?”
“迷晕南宫卿呗,前几日,母亲偷偷给了我一些无色无味的药。”顾知鸢用力地捏了一下宗政景曜的手:“你每次做什么都不告诉她么?她很担心你。”
“告诉了就不会担心了么?”宗政景曜半眯起了眼睛,瞧了一眼顾知鸢,须臾,他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在顾知鸢的脸上捏了一下:“不用担心的太多了。”
顾知鸢叹了一口气:“无忧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
“过个两三日吧。”宗政景曜抬眸瞧着天上的夕阳:“我回来的时候,无忧在清理战场,你哥哥去抓沈毅的,差不过该到了。”
顾知鸢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宗政无忧和顾苍然会给她一种浓浓的温暖的感觉和归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宗政景曜给不了的。
大概就是亲情吧。
“等到无忧来,在解决宗政文昊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顾知鸢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宗政景曜无力地垂下去的手臂上。
“我要去看看宗政文昊。”
宗政景曜眉头微蹙:“好端端的,看他做什么?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