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顾知鸢身子一软，靠在了宗政景曜的怀中：“一会儿，我还要去给皇后把脉，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搂着你睡觉。”
顾知鸢闻言，在宗政景曜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凤溪宫。
春日风雪融化，树枝上抽出了了嫩芽，到处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皇后在绿湖的搀扶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场景：“春去冬来，本宫在这里小小的院子里面呆了整整半年了。”
绿湖瞧着皇后圆润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事已至此，您在忍忍吧，忍到了小皇子落地，就没有那么辛苦了。”
“没有那么辛苦？”皇后嘴角一勾，有些嘲讽地说道：“辛苦的日子，还在后面。”
绿湖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去，不在说话。
这时，太后在苏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穿绛紫色的披风，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依稀可见当年与先帝御驾亲征的风度，身上矜贵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已经快要七十了，却精神抖擞。
双眸落在了皇后身边的时候，有些
不悦地说道：“春来风寒，站在窗口上作甚，还不快进去。”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太后脸上浮现了几丝温柔，伸手抓住了皇后的手，轻声说道：“哀家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心中生出了几丝思念，特意过来看看你。”
“儿臣很好。”皇后答应了一声。
太后的掌心带着几丝温暖。
不知道怎么了，皇后突然想起，小时候，太后牵着自己的手，慢慢走在长皇宫中长街的青石板路上。
她问自己，喜不喜欢这里。
那个时候，皇后才几岁，天真地说道:“这里好漂亮，好华丽，我想永远住在这里。”
太后笑了笑：“只要你听姑母的话，就可以永远住在这里了……”
“想什么？”太后将皇后垂下来的头发，轻轻捋到了耳后，动作十分温柔：“哀家看你好像瘦了。”
“没有。”皇后摇了摇头，笑道：“儿臣吃得好，睡得好，怎么会瘦？”
“喲，这鬓边，怎么有了白发了？”太后伸出手指头，轻轻抚摸过皇后的发髻。
皇后低头一笑：“母后忘记了么，如今儿臣都四十六了，该有白头发了。”
“
四十六了啊。”太后一脸怀念的模样，伸手轻轻整了了一下皇后的头发，她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柔光，轻声说道：“哀家依稀记得你刚刚入宫的模样，小小的一个，十分的招人喜欢。”
“那个时候，你才三岁。”
“如今四十六了啊。”
太后的语气之中满是回忆：“哀家的膝下没有女儿，一直将你当做哀家的亲生女儿看待，看着你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哀家心中甚是欢喜。”
“这些年过去了，大家都有了变化了，可不管怎么样，在哀家的心中，你永远是哀家亲手养大的那个小姑娘。”
皇后微微垂下了眼睑，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眼神闪烁了一下，柔声说道：“儿臣多谢母后的养育之恩。”
“谢什么？”太后笑了笑：“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可曾顾怪过哀家，将你囚禁于深宫大院之中，终日无法见到外面的风景？”
“不曾。”皇后回答：“若不是母后，儿臣怎么可能享受这皇恩浩荡皇权富贵，怎么有今日的这一切？”
听到皇后的回答，太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哀家就
知道，哀家的一片苦心，你一定是明白的。”
“是。”皇后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拳头：“儿臣都明白。”
“你如今为了给皇家孕育嫡子真的是辛苦了。”太后笑了笑，伸手抚摸着皇后的肚子。
皇后却警惕的微微往后缩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太后有些恼怒，她皱起了眉头，惊讶地说道：“你躲什么哀家难道还会伤害哀家的孙子？”
“不是的。”皇后立刻说道：“母后恕罪，方才孩子在肚子里面踢了儿臣一脚，儿臣一时紧张，所以才……”
“这孩子。”皇后抚摸着肚子：“找打，等到生下来了，看为娘如何收拾你。”
紧接着，皇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儿臣怀孕以来一直都没有观察外面的情况，听说有段日子还辛苦母后操持后宫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太后的脸色一僵，想了想，低声说道：“皇后，哀家，今日前来，是有一个事情想要问问你的看法。”
她紧紧攥着拳头，这是她给皇后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皇后不珍惜，就怪不得自己了。
“母后有话不妨直说。”皇后轻轻的垂下了眼睑。
“关于储君一
事……”
“母后。”皇后打断了太后的话：“这是朝廷上的男人猛地事情，与我们女人无关，我也不做过多的讨论了，无论陛下立何人，我都表示支持。”
太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当真？”
“当真。”
“如果皇帝并不打算立嫡子呢？毕竟嫡子年幼。”太后紧紧抓住了皇后的手：“你是刘家的人啊，你始终要和刘家一条心，你明白么？”
皇后听到这句话，眼中写满了失望，缓缓抬头看着太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母后，儿臣嫁给陛下三十多年了，儿臣早就是陛下的妻子的，儿臣是和陛下一条心的。”
太后握着皇后的手，猛然一松：“你出生刘家，难道刘家的荣宠，你都不管了么？”
“母后，程家也一直荣宠不衰，你说这是为何？”皇后悠悠的看了一眼太后。
“程家没有出过一个皇后，连宫妃都很少，生有子嗣的程家人，只有程敏娴一个，还是您算计的。”
“他们的荣宠不是靠的女人，是靠的一颗忠君报国的心，程家上上下下，包括那些姑娘们，都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委被锁在深宫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