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丞相优秀,放眼整个丛阳,竟找不到与之匹敌的人。”赵帝回答。
怎么会没有,宗政景曜就是。
可宗政景曜也是吴松楠的儿子。
赵帝只觉得郁闷。
赵帝现在非常的不想将赵姝婉嫁给吴珵了。
身份的事情摆在这里,是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赵姝婉是他的嫡出,若是有朝一日,真相被揭破了,吴松楠有所异动,自己的女儿也会变成威胁自己的工具。
吴松楠桃李满天下就怕天下的人争执不休……
“孩子们年纪都还小,要不然,等姝婉大些吧……”
吴珵低下头,自己都二十四了,有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陛下。”吴松楠是看出了赵帝的担忧:“可在婚书上加上一句,昭告天下,若我吴家做出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天下人人可唾弃,陛下可一道圣旨,斩我吴家满门,我等绝无怨言。”
赵帝的瞳孔微微一缩。
吴松楠是封了自己的后路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心中的忧虑,臣能理解。”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赵帝站了起来:“朕就赵姝婉这一个嫡出,是捧在心尖上的人,见不得她受到半点委屈。”
“臣绝对不会委屈了公主。”吴珵回答:“今世今生,只娶公主一人,生老病死也好,绝不违背今日承诺。”
“甚好。”赵帝说:“既然如此,就如同吴先生说的,加上那么一句话,让天下人看看,何为一心一意!”
“是。”
“如今立太子一事久久无法定下。”赵帝突然说道:“朕也不瞒吴先生,皇后有了身孕,若诞下嫡子,这位置自然由嫡子继承,倘若没有嫡子,或者嫡子无德,昭王便是朕属意的太子人选。”
赵帝将一卷文书,递给了高培士。
高培士将文书递给了吴松楠。
那是一道遗旨,若是赵帝不幸来不及立下太子便驾崩了,这遗旨便会像天下人宣布下一位皇帝的人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赵景曜,文能建国,武能安邦平天下,心怀百姓,乃是天选之人,今袭朕之帝位,承天地恩德,造福百姓,兴我丛阳天下,诸君辅佐,不得有误,钦此。
那遗旨上已经盖好了玉玺印章了。
吴珵瞳孔微微一缩。
瞬间便明白了,这是赵帝与吴松楠达成了共识。
吴松楠绝对不会以自己的身世来抢夺皇位,赵帝心中最中意的太
子人选就是宗政景曜,但前提是没有嫡子。
赵帝疯了么?就不怕这句话说出来,宗政景曜会谋害嫡子么!
“昭王宅心仁厚,嫡子出世,他定会尽心辅佐,朕信得过。”
“陛下。”吴松楠将那遗旨还给了赵帝,轻声说道:“昭王若有心高位,便是在宗政也做的皇帝的,他心中不过是要个国泰民安,天下天平,百姓不用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罢了。”
“吴先生说的是啊,朕自己的儿子,朕还是了解的。”
这一刻,吴珵是佩服宗政景曜的。
他用自己的才能征服了丛阳满朝文武,征服了原本对他持有偏见的赵帝。
这不过才一年光景。
他莫名有些心疼未出生的嫡子了……
有宗政景曜如此优秀的皇兄在前面,他真的比得过么!
“陛下,既然如此,便可以定下婚期了吧。”吴松楠笑了笑:“上了年纪,便期待有个孙儿,热闹热闹。”
“吴先生啊。”赵帝笑了起来:“满朝文武,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这般口出狂言。”
“陛下宅心仁厚,明辨是非,绝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动怒的。”
“朕看四月十六,是个好日子。”赵帝轻声说道:“到时候
,两个孩子完婚吧。”
“多谢陛下。”
“吴先生也要记住今日的话。”
“是!”
“既然身体无恙,陪着朕下几局棋吧,昭王去未央宫吃茶,想必姝婉也去了,吴珵,你也去,年轻人热闹热闹。”
“是。”
未央宫里面热闹的厉害。
赵匡洪和依玛儿在顾知鸢和宗政景曜的前面进宫,陪着丽妃吃茶。
“哇哇哇~”
“哎呀,平儿弟弟好生可爱,来看嫂嫂这里,这是什么,拨浪鼓!”依玛儿拿着拨浪鼓逗着赵匡平,眼中写满了笑容。
丽妃的身子好了许多,半依靠在贵妃榻上笑着说道:“看看,依玛儿这么喜欢孩子,洪儿,你也该要孩子了。”
赵匡洪的脖子一下子红了起来,轻咳了一声:“母妃,孩子的事情可不是儿子一个人说了算的。”
“怎么?”丽妃笑了一声问道:“难道晚上依玛儿不让你上床去?”
“才没有!”依玛儿不服气地说道:“母妃,殿下日日夜夜都在看书看书,儿臣哪里有书好看,这还不到一年,想必殿下厌烦了。”
“依玛儿!”听到依玛儿当着丽妃的面说些不着调的话,当下赵匡洪轻声呵斥了一声:“母妃
面前,休要说这些。”
依玛儿被吼了一声,顿时垂下了眼睑,气息奄奄不再说话。
丽妃用力的在赵匡洪的肩膀上拍了一掌:“怎么回事?如今春风得意了,忘了初心?”
赵匡洪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便轻声说道:“母妃,依玛儿大大咧咧的,说话没心没肺的,若是被人听见,平白惹人笑话了。”
听到这句话,依玛儿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了起来。
从前赵匡洪说喜欢自己真性情,这才多久的时光,便觉得自己会惹人笑话了。
她放下了拨浪鼓乖巧的坐在了一边。
丽妃瞪了一眼赵匡洪:“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依玛儿率真可爱,世上少有这般女子,如同草原上干净的湖泊,你能娶到她,是你的福分,道歉!”
“没事。没事。”依玛儿摆了摆手,笑了笑:“母妃,殿下嘛,上朝堂,论江山,身份尊贵,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若是说话不注意,丢了人,那些人肯定抓住不放要笑话殿下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说几句玩笑怎么了?何必这样上纲上线,我瞧着你现在是利欲熏心了,变得和那些从前欺负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