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么?”宗政景曜说。
黑暗之中顾知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缓缓披散下来的青丝在她的脸上轻轻浮动,她沉默了一下,随后抬手搂住了宗政景曜的脖子。
一轮弯月挂在了天上。
银尘和秋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银尘托着下巴,望着天空,说道:“相信不久以后,我们就会有个小世子了。”
突然银尘的眼神变得兴奋了起来:“到时候,我可以教他打架,想象一下,一个小萝卜头,蹦蹦跳跳的,真可爱。”
秋水侧着头看了一眼银尘:“你觉得真的这样,王妃和王爷会放过你么?”
银尘瘪了瘪嘴巴:“王爷本身就是习武的,还有王妃,你别看着王妃平日里面好像很温柔的洋装,你是不知道啊,其实王妃可厉害了……”
“是么?”
“那当然……”
二人坐在外面聊天,不知不觉,便抱着膝盖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知鸢一直都很忙,按照宗政景曜给的顺序,一点一点的去处理事情。
“王妃,做喜服的布料已经送来了。”秋水瞧着在书桌后面埋头苦干的顾知鸢,轻声说道。
顾知鸢一听点了点头说道:
“你去请宋小姐过来吧。”
“好。”
顾知鸢伸了懒腰,准备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等喜服做好了之后,再去把永安王府布置一下,再去和宋家对一下流程,就差不多了。
不多时,宋含雪便进来了。
她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一看到顾知鸢就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昭王妃。”
“嗯。”顾知鸢眉头一动,轻声说道:“你来了,快坐下,我叫人将布料送进来,你挑选一下,再叫人给你量尺寸。”
“好。”宋含雪坐在顾知鸢的面前笑道:“多谢你。”
顾知鸢抬头看着宋含雪:“再过多几日,你就是我嫂子了,你应该和我哥哥一样,叫我的名字。”
宋含雪一听:“你性格豁达,若不是有你在,我只怕真的要嫁去丛阳了。”
“这也不是我的功劳。”顾知鸢说:“是你父亲。”
说道这个事情,宋含雪的眼神变得暗淡了起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说养儿防老,可从前我为了杜郎的事情,险些和我父亲翻脸,最后,他们都什么都不计较的重新接纳我,这一次,为了我的事情,又把官职都丢了,说来
,到底是我的错了。”
“父母从来都不会和孩子计较。”顾知鸢看着宋含雪:“你只要记住,父母心中孩子就是最重要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宋含雪的眼眶微微发红:“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听到宋含雪的话,顾知鸢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你的父母可能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吧。”
在顾知鸢看来,生在这样的时代,是悲哀的,可宋含雪是幸福的,她的父母是真的疼爱她。
“好了。”顾知鸢说:“大喜的日子,日后成婚了,你可以时常回去住,陪着你的父母,我哥……”
说道这个事情,宋含雪说:“顾大人还在世,成亲的事情,他可知道?”
顾知鸢心说,知道也当做不知道了。
“顾家的姨娘,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所以,我哥哥才和他们分开了,日后,你成亲了表面功夫做一下就可以了,不可和顾家的其他人深交,他们心中的弯弯绕,太多了。”顾知鸢说。
宋含雪愣了一下:“若,不伺候公婆,会被人说闲话的。”
顾知鸢冷笑了一声:“闲话?顾家的人,只想着将你身上的利
用价值全部榨干,我母亲去世了,姨娘当家,哥哥十五岁上战场,现在已经分家了,权当,无父无母了。”
宋含雪叹了一口气,顾家的事情,陈氏也多番的在她面前说了,她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听到顾知鸢的话,突然松了一口气。
“你千万要小心顾沐雪,这个女人狡猾着,日后成亲了,旁人问你任何的事情,你都只管说不知道就好。”顾知鸢说。
“好。”宋含雪点了点头,抬手握住了顾知鸢的手:“谢谢你。”
顾知鸢笑道:“走吧,我们去选布料。”
二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见到钱林墨在门口犹犹豫豫的。
他的精神不太好,面色惨白,嘴唇微微发紫,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看到顾知鸢的瞬间,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激动,刚刚想要说话,却看到顾知鸢身边的宋含雪,他低下头,轻声说道:“王妃有客人,我改日再来找王妃。”
瞧着他的模样,顾知鸢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钱林墨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微微抱拳,低头说道:“没,没事,在下先行告辞了。”
瞧着钱林墨的背影,顾知鸢的心中划过一丝
狐疑。
“这位是?”宋含雪诧异的看着钱林墨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皱。
“恒华城的一个十分有名的书生,进京赶考的。”顾知鸢回答。
宋含雪点了点头。
“怎么了?”看宋含雪面色异常,顾知鸢疑惑地问道:“你见过他么?”
宋含雪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他眉宇之间,有些像四殿下,我还以为……”
顾知鸢一下就明白了宋含雪的意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我心中还念着四皇子,找了个替身?”
宋含雪立刻低下头:“是我失言了。”
“也不怪你 ,毕竟从前的事情闹得纷纷扰扰,现在一年都不到不是。”顾知鸢拍了拍宋含雪的手:“人都有犯错,瞎眼的时候,你有,我也有。”
宋含雪听到顾知鸢的话再次笑了起来:“也是。”
“走吧,早些将喜服做好,拉快流程,也没几天了。”顾知鸢笑道:“我哥是迫不及待了,生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宋含雪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你就别打趣我了,说说你,现在和昭王如何了?”
提到宗政景曜,顾知鸢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柔和:“也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