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千微微放下了心,看着他们二人乘着雷雕远行。
少年的视线直盯着天边的小黑点消失都没有收回。
这一刻,他想要变强的意愿无比强烈。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强大,变成更强大的样子,出现在云青面前,用行动亲自向她赎罪。
其实季初云自然明白,这件事情,沈浮千只是被波及,但是还是忍不住迁怒。
易蓝大陆——南方大陆。
顾轻尘伸了伸懒腰,黑蛇动作灵巧地绕在他的胳膊上,小巧的头在他的手掌中停下。
男人的手轻轻抚过黑蛇头顶,黑蛇眯起了眼睛,吐出细长的蛇信。
他的身躯不算健壮,但是足有一米九高,举着黑蛇往昨天的屋子里去。
木门吱呀吱呀地被打开。
他轻蔑地看向地下,略微有些失望地冷哼道:“真没用。”
这些脆弱而无用的生命,不该对她们抱有什么希望的,真是浪费了精心调配的珍贵毒药。
地上,女人身上遍布着各种抓痕,青紫的皮肤上错乱地留着灰色的印记,左手搭在腰上,之间都带着黑色的血。
屋子里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
只有一具身躯已经僵硬住的尸体。
女人的脸朝着背向门的那面,长长的像是瀑布一样的头发凌乱地铺在地面上,挡住了她的脸。
不过这些人是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毒发的时候向来面部狰狞,甚至七窍流血,顾轻尘没有雅兴去观看。
他走到地下的人身前,踢了踢女人的腿。
顾轻尘很是不悦,再一次重复了一遍:“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对于一条生命的离去不会有任何波澜与怜悯,顾轻尘踱步着往外走去,“看来要叫手下找些别的人来了,应该找一些真正有用的身强体健的人。”
黑蛇从他身上爬下,在地面上灵活的游走。
他召唤道:“走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屋外走去。
突然间,屋外的窗户上跳下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身影。
云青抓住他转身的这个机会,从屋顶跃下,像是壁虎一样,攀在顾轻尘身上。
冰凉的碎瓷片贴上了顾轻尘的脖子。
他的动作停住,站在原地,嘴角却勾起了像往常一样邪魅的笑意。
“原来你在这里,是要跟我玩捉迷藏么?”
云青呼吸粗重,嗓音更是沙哑得听不出她原本的声音:“少废话,解药在哪里?”
“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有机会问到使用体验啊。”
碎瓷片往前又推了几分,鲜红的血从顾轻尘皮肤中流出来。
云青忍着身体里翻腾着的各种痛苦感觉,咬牙切齿地再次开口问道,强撑着身子,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我说,解药在哪里?”
顾轻尘却态度懒懒散散地,对于自己被挟持这件事情似乎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微微抬着,像是要望到云青眼底:“难道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轻笑一声,顾轻尘说得轻飘飘的:“我无所谓。”
没等着云青反应,顾轻尘背后凝聚起一阵狂风,将沈云青朝着房内的方向狠狠地砸过去。
屋内变成狼藉一片,沈云青毒气上涌,吐出一口黑血。
然而,顾轻尘的动作却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出现在房内。
他动作粗暴地拉起云青,将她的手臂往后拉扯着。
“砰”地一声。
云青的上半身被按在桌面上,她泛着青紫色的脸紧紧地贴着桌面,眼神却满是不甘,还在用最后微弱的力量挣扎着。
穿着红衣的男人单手有力地控制住云青的双手,连带着经脉脆弱的左手拉扯着。
女人死死咬着牙,汗水低落在桌面上。
顾轻尘微微俯下身,贴近云青的身躯,视线欣赏地扫过她不屈的脸,另一只手掐上云青的脖颈,微微收紧着。
“你将会是,我最优秀的作品。”
一根细小的银针扎进云青皮肤里,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身躯柔软地趴在桌上。
“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顾轻尘扔下手里的银针,左手摸了摸喉结下方渗出的血,脚步轻快地往外去了。
殿外的墙边,还躺着几个也穿着粉色衣服的侍女。
清州府的唯一的少爷,是整个易蓝大陆都赫赫有名的变态。
此人沉迷各种毒药的研制,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甚至有传言说,如今清州府当家的正是这位少爷,青州府的主人,包括这人的父母,都被他用毒药控制囚禁了。
此人的名声,可以说是烂透了,易蓝大陆上的人各个避之不及。
易蓝大陆的势力结构与沁灵大陆很是不同。
沁灵大陆是一片广袤的,未曾分割的土地,人群居住大都非常集中,而且在多年的战斗划分之下已经形成了各种稳定的势力,比如八大家族或是唯一的政权,天卡皇家。
但是易蓝大陆虽然名字叫做大陆,但是只是为了和沁灵大陆区分开来作为不同分区,实际上是一群群的岛屿,土地分散着,权力也分散着。
这片大陆上没有政权,没有皇帝,只有一个个小势力或是大势力统治者自己那一块的土地。
各种势力相当复杂。
也正以为如此,易蓝大陆上的制度并不完善,有许多亡命之徒,是真正的没有约束的,类似于原始部落的一块地域。
青州府所在,只是易蓝大陆边缘的一小片地域,但是顾轻尘此人的变态之名在恶人遍地的易蓝大陆之上轻而易举地杀了出来,无人敢招惹。
只因为他的一手毒术出神入化,堪称大陆之罪,可以在呼吸之间取人性命,配合上他的风之灵力,被他盯上的人基本上都死相凄惨。
……
云青微微皱着眉头,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如同擂鼓一般。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华贵的装饰和珍珠流苏做成的帘子,有人拿着毛巾正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手臂。
汗水几乎将她的头发全部染湿,她猛地坐起身来,眼神惊恐地望着前方。
身边的人被她猛然吓到,打翻了水盆,坐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