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阿贵媳妇还专门来给沈清棠道歉,拿了好几个鸡蛋。
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是沈清棠确实被骂了,而且骂得很难听。
“春丫,那日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住,你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我还不分青红皂白说那些荤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是气不过,你也骂我几句出出气。”
小雀瞪她一眼:“骂你几句能做什么?你骂的那些话能收回去吗?”
沈清棠也没客气,将鸡蛋收下,淡淡道:“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说罢,转身就要回去。
“春丫!”
阿贵媳妇支支吾吾开口:“春丫,其实这次,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柱子是那样的人,幸亏你发现了,不然,我家阿贵就被他害惨了,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你家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不管咋说,春丫,还是要谢谢你。”
人走远,沈清棠叹气,得,又认识了一户人家,但这次不是她多管闲事,是有人骑到了她头上,她只是正常反抗。
日子照常过,接下来几日,沈清棠的日子确实清净不少。
每日早早起来,在地里走走,浇浇水,拔拔草,日子也惬意得很。
仰头朝对面的山上看了看,山上面有一条清晰可见的路,一直通到山顶。
路上还有星星点点的人,站在院子里看,小小一只。
沈清棠庆幸住在了这里,因为地势高,站在院门口能看到各家各户烟囱里出来的炊烟,家家户户拿着工具去地里干活,篮子里还挎着中午的干粮,这种简简单单的幸福,人们却很满足。
看完这幅美好的景色,手里的锄头都变轻了。
张秀兰一早来找沈清棠,今日准备上山。
两人背着篓子,将石头留给小雀和文康,便出了门。
清河村的地,沟里的山里的都有,一路上经过不少人家的地,地里绿茵茵的,看着就喜庆。
走到山脚下,远远就看到一块地里,一个年迈的老妪和一个瞧着比张秀兰年纪大的妇人。
那老妪弯腰拔几根草,就要直起腰来缓缓,身边的年轻妇人一脸心疼地帮着顺气。
张秀兰叹气:“唉,你说这柱子是为了啥?他一坐牢,家里的地没人管,他奶年纪又大,靠他妹子一个人,这地怕是都要荒了。”
村长把柱子直接交给了县衙,要在牢里待三个月。
眼下正是庄稼抽苗的时候,等他回来,地里的草都能长半米高,到时候庄稼就长不大了。
瞧着地里的老人佝偻着背,年轻妇人累得脸通红,沈清棠一时没出声。
路过的村民看见这样的情景,都一脸怪异地看向她,低头说着什么。
张秀兰见她不说话,安慰道:“春丫,你也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柱子不知轻重,他那样害你,坐牢也是活该。”
沈清棠并没有自责,她只是在感叹百姓生活不易。
这是柱子的奶奶和妹妹,又不是她的,他在害人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他自己都不自责,她这个受害人自责什么?
“走吧,一会要被人摘完了。”
他们今天上山要去摘榆钱儿。
按照现代的时间,如今应该是五月份,正是榆钱儿繁茂的季节,这里榆树多,一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背上篓子,上山摘榆钱儿。
榆钱儿营养价值高,可以熬粥、做窝窝头,还能做馅料,比野菜还受欢迎。
上辈子沈清棠研究过这个东西,主要是因为听说这东西能帮助减肥,这才去了解了一些。
路上不少人,老老少少,都往山上走。
虽然清河村里穷,但是近几年的年景还不错,该刮风的时候刮风,该下雨的时候下雨,就是地里的收成不太好,不过这么多山在,也饿不着。
过了山脚下的那条河,就相当于上了山,山上已经不少人了,见到她基本都躲着走。
因为姚婆子和柱子的事情,她在村里的名声出去了,大家都不敢惹她,怕被讹上。
她也无所谓,这样最好。
走到一个坡下面,正好有一片不大的榆树林子,人少,张秀兰拉着她走过去,指着树上扁扁的,偏圆形的嫩绿色的叶片说道:“这就是榆钱儿,你摘的时候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嗳。”
张秀兰说完就自顾自的开始摘榆钱儿,沈清棠则是围着几棵树走了走。
下面不远处有小溪流经过,土地湿润,花草长得也茂盛一些,这样的地方容易有蛇出没,沈清棠就没下去。
她身边有两个小孩子,大人正忙,没空管,就要往下走。
沈清棠出于好心,提醒了一句:“下面危险,还是不要下去的好。”
那两个孩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的亲娘听到话音,嗤了一声:“我们一辈子都在清河村,这里有没有危险,我们还不知道?”
之后嘱咐两个孩子:“就在那玩,别跑太远啊。”
沈清棠自讨没趣,撇撇嘴,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一下,好吧,算她多嘴。
人家村子里的人确实比她这个外来的了解。
朝上走了走,一边摘榆钱儿,一边在地上观察。
山上既然有狼,那就一定有其他动物,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
虽说她现在也不缺肉吃,但是捉来可以养着,或者卖了,也算是点进项,不然他们整日的粮食从哪来?难免让人怀疑。
只是走了一阵,都没看见小动物,恶心巴拉的虫子倒是不少。
不过也有意外收获,这里有一株杏树苗,应该是去年在这里掉下的种子,今年发芽长出来了。
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将小树苗挖出来,连带着土一起放在篓子里,回去移栽到她院子后头,说不定以后还能吃上新鲜的杏子。
看到地上的痕迹,正准备再往上走走,下面的沟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