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好吗?”解了药的萧晋煊神清气爽,端来温水,讨好地递到谢灼宁的嘴边。
谢灼宁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怪不得这家伙平日里要克制内敛,这要不克制内敛,放出来的就是头野兽!
“那吃点东西?”萧晋煊又换了别的端过来。
谢灼宁赌气道:“不吃。”
见状,萧晋煊立刻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我错了。”
见他态度还不错,谢灼宁挑眉瞥了他一眼,“哪儿错了?”
“不该反客为主。”
谢灼宁:“……”
还不如不说呢。
这地方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要走。
出来得太久了,若是那边看到屋子里没动静,进屋查看,就会发现她不在了。
萧晋煊本想留她再休息一会儿,见她执意要走,便提议送她。
“你也别送我了,把清漪郡主送出去吧。”谢灼宁指了指还昏迷着的庄清漪。
诚如清漪郡主说的,她在这里待上一夜,不管跟萧晋煊发没发生什么,两人之间也说不清楚了。
所以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她送出千秋殿,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萧晋煊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旋即用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袖袍一卷,将人带走。
顺着地道往下,里面情景,让萧晋煊
也惊讶不已,“我倒从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种地道。”
谢灼宁挑眉,“哦,居然连你都不知道?”
萧晋煊仔细看了眼地道的壁墙,“这是以前的红窑砖,宫内百年前就觉得这砖容易开裂,改用了青窑砖。”
所以这地道的历史,应该远超百年。
“百年前,那岂不是前朝去了?”谢灼宁猜想,“会不会是前朝皇族修建来避祸逃难的?”
当初大邺建国时,国库空虚,便将前朝皇宫改建以后,成了如今的皇城。
后面再修新的宫殿,也是以原先的皇城为中心于四处扩散。
所以基本的结构并没有改变,从前这些地道能通往哪儿,如今便也能通往哪儿。
这个发现,叫谢灼宁兴奋不已,“那岂不是说明,现在基本没人知道皇宫的地下,有这条地道?”
那她跟萧晋煊不仅可以暗中联系,甚至还可以跟外界联系。
若真到她走到绝境的那一天,这地道还能给她提供一条活路。
简直完美!
萧晋煊都有些佩服她了,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叫她找到。
“如此,那我便给凌霄、凌风他们留下讯息,把这地道当做联络据点。”
“嗯,我看可行。”
二人拐道,先将清漪郡主送回太皇太后那里,然后另找了一个出口,留下独属于飞云卫的记号。
“好了,他们看到,只会来寻我。”
萧晋煊留好之后一抬头,却看到昭文帝的銮驾正朝他们而来。
他立刻将谢灼宁往怀里一勾,一个转身,躲在了墙角。
也不知是温香软玉在怀,那好闻的馨香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嗅着谢灼宁的头发,“好香。”
谢灼宁却一巴掌不耐烦地拍开他,目光专注地看向昭文帝离开的方向。
“这条路是去东宫的路,这么晚了昭文帝还去东宫,是白映雪生了吗?”
……
此刻,东宫,灯火通明。
“啊——好痛——啊——”
一盆盆血水被从里面传出,白映雪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整个宫殿。
殿门外,萧璧城神色焦急,来回踱步。
“还没生吗?怎么生孩子要那么久?”
皇后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太子,淡定些,拿出你储君的气度来,别像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一样。”
萧璧城深呼吸一口气,却仍就淡定不下来。
他怎么能淡定?
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了!
若是儿子,他后继有人,若是女儿,那就得让别人的血脉来继承皇位。
他怎么甘心?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通报——
“皇上驾到!”
皇后跟萧璧城闻言对视一眼,立刻上前行礼接
驾。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免礼吧。”
起了身,皇后快步上前,“皇上这么来了?”
昭文帝瞥了她一眼,“怎么?这地方莫不是有什么问题,朕来不得?”
心头一慌,表面却仍淡定,皇后解释道,“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么晚了,臣妾担心皇上身体。”
“无妨。”昭文帝摆了摆手,往里走,“可生了?”
“稳婆说,还得有一会儿。”
“嗯。”
宫人搬来座椅,这大邺权力巅峰的几人,全都坐在院中,等着屋内孩子的降生。
“用力,用力啊,头快出来了,用力!”
稳婆一边帮白映雪顺着肚子,一边喊她用力。
“啊——”
白映雪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这种痛苦持续了几个时辰,终于,伴随着一声啼哭,孩子终于降生。
稳婆将孩子抱起来一看,立刻愁云压目。
白映雪声音虚弱地问,“男孩还是女孩?”
“是……女孩。”
“抱给我看看。”
稳婆将孩子抱起,送到白映雪的身旁。
她抬起手,去逗弄那小小的一只。
小丫头好似有感应一般,抱住手指就不肯撒手。
那一刻,白映雪的心都快化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孩子也跟着她“咯咯”地笑。
稳婆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方才让人递了信进来,说圣上也来了,就在门外等着结果。如何做,您要快些决断才是。”
笑容一寸寸收起,白映雪眼含着泪,别过头去,狠心道:“抱走吧。”
既然跟着孩子没有母子缘分,多看一眼,也是累赘。
稳婆立刻抱着小女娃,进入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已有两名孕妇生产,却全都是女孩。
剩下的几名孕妇,迟迟没有生产的迹象。
里面的人吩咐稳婆,“时间来不及了,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稳婆大惊,“如此一来,这些孕妇可就没活命的机会了。”
对方却冷笑一声,笑稳婆的天真,“你们以为,此事结束以后,她们还有命活吗?”
稳婆无法,只能开膛破肚。
尖利的刀刃化开肚皮,从里面取出血淋淋的婴儿。
她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抱着那孩子出了密室,送到白映雪的面前。
激动地道:“皇孙,是小皇孙!”
白映雪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早就守在门口的宫人听到这话,立刻到院子里回禀——
“回皇上、皇后话,生了,是小皇孙!”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昭文帝更是难得笑开了颜,“哈哈哈,好,赏,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