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的确太紧迫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绝不能按照以往的方式推进调查。
谢灼宁直接提议道:“不如我们引蛇出洞吧!”
既然对方瞄准的多是富商跟职位中等的官员,他们完全可以假扮成家中殷实的商贾。
她指着萧晋煊,“你看,爹有了。”
又指向自己,“娘也有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差个四五岁到七八岁大的孩子当诱饵了。
“三天时间,我现生肯定是来不及的,煊王殿下,你有没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
萧晋煊斜睥了一眼过去,那表情仿佛在说,给你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开个玩笑。”谢灼宁耸了耸肩,“这法子我胡说的,肯定行不通。”
且不说哪家父母肯让自己的子女来冒这个险,就说他们也绝不可能为达目的让才几岁的孩子陷入危险境地之中。
萧晋煊顿了顿,突地扬起眉宇,“此法未尝不可。”
“嗯?”谢灼宁诧异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萧晋煊你真的有私生子?”
要不然他哪儿来的孩子?
微微抽了抽嘴角,萧晋煊叹了口气,让人唤了凌霄进来。
凌霄快步进门,“爷,您找我有事?”
“你的缩骨功,能不能缩到七八岁孩童的大小。”
“十岁没问题,七八
岁……我尽量试试。”
说着,他的身体关节开始变形,明明挺直高大的青年,竟当真一寸寸地缩短变小,直到成为小孩模样。
谢灼宁眼睛未眨,都看呆了,“小凌霄,没看出来,你还怎么多才多艺呢!”
自己之前倒是小瞧他了!
凌霄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小时候生活不易,什么都学了些。爷,您看这样行么?”
“嗯,”萧晋煊点头,“勉强将就。”
勉强将就是什么意思?
凌霄满心疑惑,“爷,您让我变小,是要做什么啊?”
伸手拎住后脖颈,就将人提了起来,谢灼宁笑得见牙不见眼,“做什么?当然是让你给我们当儿子啦!”
凌霄一脸迷茫,“啊?”
很快。
集市上便出现打扮得富丽堂皇招摇过市的一家三口。
“夫君,你尝尝这个。”谢灼宁致力于投喂萧晋煊,乐此不疲。
萧晋煊虽然话不多,但都适时给了反馈。
而凌霄更是眼明手快,他们吃东西,他冲上去付钱,他们不想吃了,他立刻冲上去拿东西。
这么异常的举动,看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这什么父母啊?居然只顾自己潇洒,让孩子拿东西!”
“瞧那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的,怕不是后娘吧?”
“可不是嘛,要是亲生的,
还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有这样苛待的?”
谢灼宁听到周围议论,眼睛笑眯眯的,却从牙缝里挤出话语,“瞧把孩子累得,他爹怎么也不知道帮忙拿一些?”
萧晋煊也没管他“儿子”死活啊,怎么只骂她一个?
听到这话,萧晋煊立刻转身,让凌霄把手里提的东西都交给自己。
凌霄弱弱地说,“这不好吧?”
哪有让自家爷提东西的道理?
旁边百姓——
“看给孩子吓的,怕是平常没少挨打吧?”
“这爹也不是好东西,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可怜见的,怎么摊上这样一对父母?”
萧晋煊的脸顿时一黑。
谢灼宁却忍不住乐了。
好嘛,出来一趟,他俩成黑心肝夫妇了!
她故意地道:“夫君,你别太凶嘛,瞧给孩子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于是萧晋煊扯动嘴角,当真眯眼笑了,“好孩子,把东西给我。”
凌霄脊背发寒,更害怕了。
他们爷笑起来的杀伤力,可比不笑大多了!
他赶紧把手中的东西交到自家爷的手中,片刻也不敢耽搁。
原以为躲过一劫,却不等他松口气,谢灼宁又笑吟吟地凑了过来。
“儿子,别人家孩子都会撒娇,你怎么不会撒娇呢?”
“撒?
娇?”凌霄一个头两个大。
撒娇该怎么撒?
谢灼宁看着他小小一只,又呆又懵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弄他,“来,叫声爹爹娘亲来听听。”
凌霄本想拒绝,结果一看自家爷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愣是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夹着嗓子,“爹爹~娘亲~”
“哈哈哈哈……”
谢灼宁顿时捧腹,笑得前仰后合。
而一旁的萧晋煊目光全部被谢灼宁的灿烂笑意吸引,也微微翘了翘唇角。
凌霄:“……”
合着受伤的人就他一个呗?
可很快谢灼宁就不笑了,因为萧晋煊借着扶她的时候,低声提醒,“有人在跟踪咱们。”
她有些意外,“这么快鱼就上钩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她压低声音,“凌霄,开始撒泼,把人往左边巷道引。”
凌霄收到命令,立刻扯着嗓子开始大喊大叫,“我就要去那边玩儿,你们不许我去,我就……我就在地上打滚!”
说着,他立刻大街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还别说,滚得还挺像回事。
谢灼宁立刻露出心疼表情,“好好好,儿子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凌霄充分发挥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特性,一会儿要去摸摸这儿,一会儿要去搞搞那儿,没一会儿就远离集市,来到人
烟稀少的巷道。
听到身后数道脚步声逼近,谢灼宁将小凌霄护在身后,回头看着那些人,“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那几人嘿嘿一笑,“做什么?当然你要你们的命了!”
谢灼宁瑟缩了一下,忙带着小凌霄退后。
那表情,在那些人看来,像是害怕极了,其实她不过是在给萧晋煊腾地方罢了。
萧晋煊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墨黑凤眸,莫名让人生畏,“就凭你们?”
这情况,让那几人敏锐察觉到不对。
明明刚刚还温和儒雅的商人,怎么会转头间就露出如此冷戾摄人的神情?
就像是野兽的直觉,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时,也能敏锐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震慑跟压迫。
还未动手,就让他们想逃!
“跑!”
一个字溢出,几个人立刻开始逃窜。
然而已经晚了。
萧晋煊火速出手,整个人似乘风而去,转眼便掠至他们前面。
翻卷袖袍,带着罡风,卷展之间,所有人全部躺在地上。
而他轻飘飘如鸿羽落地,手上提拧的零食蜜饯没洒落一颗。
紧跟其后的飞云卫立刻上前,将几人捆绑起来,带回去审问。
谢灼宁捏着下巴,却没半点喜悦的感觉。
“萧晋煊,你有没有觉得,这进展似乎有些太过于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