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自家小皇叔吸引,云蘅公主当机立断,借口如厕,去跟杨忆君接了头,“宁姐姐呢?”
“谢姐姐说,煊王殿下可能出了事,所以去找他了。”
“小皇叔出事?小皇叔不是好好的吗?”
若是出了事,那方才出现的那人是谁?
杨忆君看到庄清漪出现时,便在想会不会是谢姐姐想多了,所以产生了误会。
如今就连煊王殿下也平安无事地出现,便更说明没什么问题了。
“谢姐姐那么聪明,肯定已经发现煊王殿下没事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看台那边了。”
她一直在找机会跟云蘅公主接头,反倒没太留意看台那边。
云蘅公主有些焦急,“那宁姐姐可有说,怎么解决文试的事?”
她方才可是发现了,那邹林拿到题目以后,想都没想,就在纸上开始写诗。
那草包会写什么诗?
分明是提前知道了题目,早就叫人代写好的,他不过是背一背罢了。
而且此次不光邹林,还有好几个太子党的人也是如此。
她家皇兄这次准备充分,逼得她不选一个,也要选另一个!
“这是谢姐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杨忆君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云蘅
公主抬眸,“这是什么?”
杨忆君小声说,“白磷粉。”
“公主殿下,您好了吗?”是萧璧城派来看着云蘅的老嬷嬷。
显然是怕云蘅公主偷偷跑了。
云蘅公主将磷粉收好,不耐烦地嚷嚷,“就好了,催什么催,如厕都不让人好好如了!”
老嬷嬷不敢再催促,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云蘅公主从里面出来。
回到博文苑,云蘅公主昂着头负着手,在比试场内东瞅瞅西看看。
若有人说她这样不合适,影响大家创作。
她立刻挑高眉眼,理直气壮地说,“这又不是考状元,这是给我选夫婿!我不凑近了看,万一选个歪瓜裂枣怎么办?”
“再说了,大家都快写完了,我才下来看的,但凡有些才学的,早就作完诗画完画了,还会怕我影响?”
众人一时噎了噎,竟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所以她窜来窜去到处乱逛的时候,萧璧城留下来看守她的那些人也没有再阻止。
云蘅公主溜达到存放试卷的地方,手里白色的磷粉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洒落,风一吹,立刻散开。
而她跟没事儿人似的,又溜溜达达地回到座椅上,还顺道跟自家小皇叔打了个招呼,“小皇叔,好巧,你
也在这儿啊!”
萧晋煊瞥了她一眼,蹙眉,“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云蘅公主连忙心虚否认,“没,我天天干好事,怎么可能干亏心事?”
心里却恨不得仰天直奔八百里:不是,她家小皇叔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萧晋煊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把目光收了回去。
云蘅公主松了口气,赶紧给杨忆君使眼色。
虽入了秋,但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杨忆君连忙掏出一个小铜镜,将太阳光反射到试卷上。
此时沙漏走尽,全部参加比试的人都已将试卷交了上来。
邹林得意洋洋,胜券在握。
文试不比武试,他的诗词都是特意找大师提前写好的且不说,就连评选的考官之中,也被太子安插了人马。
布置得这般周全严密,不拿第一,怎么说得过去?
驸马爷的位置,是他的了!
可下一瞬,他脸上的笑意便僵在嘴角。
只见存放试卷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点火星,随即眨眼之间,火苗便窜起来三丈高!
静安长公主他们也发现了异常,连忙吩咐,“来人,快救火!”
侍卫们不敢泼水,怕试卷上的笔墨会晕染开,只能用工具扑灭。
但纸张本就易燃,更别说还撒了白磷粉
,等他们把火灭了以后,一干试卷全都只剩下些边边角角,找不出一张完整的了。
静安长公主:“……”
萧晋煊:“……”
一众世家公子:“……”
现场一阵沉默,唯有云蘅公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儿。
她赶紧收敛情绪,摇着头,一脸叹息地说,“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竟发生了这种事,看来选驸马的事,只能暂且搁置了。”
静安长公主皱了皱眉,忙派人去寻萧璧城。
他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在比试完毕之前回来吗?难道是沉迷温柔乡无可自拔了?
听到选驸马的事要搁置,底下一众人顿时骚乱起来。
“长公主,煊王殿下,我们等人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却连比试都没比试完就又要我们回去,如何能让我们甘心?”
“是啊,起码比出个高低来,也算让我们心服口服!”
“请让我们再赛一场!”
随即整个博文苑,都回荡着让他们再比试一场的回声。
云蘅公主一看这情景,便着急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还要再毁一次试卷?
故技重施,那不是很容易引起大家怀疑吗?
静安长公主见萧璧城迟迟未回来,也存了拖延的心思,“既如此,那不如就再比
试……”
话还未说完,一大群东宫侍卫云涌而入。
一进门来,领头那人便扬声道:“奉旨捉拿犯人谢灼宁,无关人等通通闪开!”
骤然发生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的错愕住了。
静安长公主跟庄清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意外。
太子到底在搞什么?
云蘅公主跟杨忆君则一脸紧张地在看台上搜寻谢灼宁的身影。
不明白一会儿的功夫,她怎就成犯人了?
萧晋煊倒是一眼便瞥见了谢灼宁,也可以说,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
视线所及,小丫头悠哉的很,嗑着瓜子,看着好戏,半点没要被抓的紧张感。
东宫侍卫们也发现了谢灼宁,立刻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谢大小姐,请吧!”
谢灼宁不疾不徐地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碎屑,站了起来,却不是跟他们走,而是脑袋一歪,有些莫名地发问——
“敢问各位,我是犯了什么罪?若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该由京兆府来抓我才是。若是结党营私,谋逆犯上,也该由御抚司来出面啊!”
“总不至于,无缘无故抓我回去吧?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这样任性而为,也不怕边境几十万将士们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