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立眼里,溢出一丝惊讶,“煊王殿下,你不是应该在……”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影理都懒得理他,径直朝谢灼宁奔去。
萧晋煊小心地扶起谢灼宁,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外面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袍,里面衣裳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头发凌乱,狼狈得不行。
他心脏抽痛,喉咙晦涩,“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谢灼宁仰着头,看着萧晋煊的身影,顿时眼眶一热。
真是的,差点被萧璧城霸王硬上弓她都没哭,险些被龚立抓回去她也没哭,怎么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那么难受呢?
“有……”
听到她说“有”,萧晋煊霎时急得不行,“哪里受伤了?疼不疼?别怕,我立刻带你去找御医!”
“我眼睛进沙子了!”谢灼宁抬手一抹溢出的泪珠,转瞬功夫,那目光便变得坚韧灿烈,明光似雪,“不过现在没事了。”
萧晋煊:“……”
这丫头,到底经历过了什么,连脆弱都只肯展露片刻?
捧着她的脸,他小心翼翼地吻她的眼睛,“不会再有事了。”
在他身后,龚立抬手抹掉嘴角鲜血,阴鸷地盯着他的背影,从身后掏出兵刃。
那武器造型独特,手臂长短,两头弯勾,两面开
刃。
不仅锋利,还有倒刺。
但凡被碰到一下,必定血流不止。
他足间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朝萧晋煊劈了过去。
“听闻煊王殿下武功尽得前大内第一高手福盛海真传,小的今日倒要讨教讨教了!”
萧晋煊一只手还扶着谢灼宁的脑袋,另一只手抬袖一拂,劲道罡风霎时如万千刀刃分撒出去。
龚立再次被逼得退后,跪地停住身体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
低头一瞧,他身上竟被那罡风划开几十道伤口。
而他竟连萧晋煊的身都没靠近!
“不可能……”
眼眸里溢出震惊神色,他一脸不敢置信。
福盛海是前大内第一高手,而自己如今暗阁第一,自然也是大内第一高手。
萧晋煊不过是福盛海的徒弟而已,自己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他?
谢灼宁嘲讽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连飞云卫都打不过,还想打赢萧晋煊,怎么想的?”
不知道飞云卫是萧晋煊一手训练出来的吗?
龚立瞪大眼睛,立刻反应过来,“张桥是飞云卫假扮的!”
他就说,普通的世家子弟,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手跟浓烈的杀意!
脑袋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龚立马上掉头就要逃
跑。
萧晋煊抬手捂住谢灼宁的眼睛,另一只手从旁边摘过一枚叶片,朝龚立飞掷过去。
龚立刚掠开数十米,就感觉好像有什么利刃从喉咙上擦过去,钉在一旁的假山上。
他定睛去看,是一片带血的叶子。
抬手摸了摸脖子,他瞳孔急剧放大,“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谢灼宁被蒙着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男人身上崖柏香的气息,一个劲儿地往她鼻子里钻。
她身体里刚被压下去的那股燥热,转瞬之间又勾起了一些,情不自禁地便朝萧晋煊贴了过去。
“让我检查检查,你的腹肌还在不在……”
萧晋煊身体一僵,忙抬手一挥,让飞云卫赶紧处理了龚立尸体火速离开。
他则勾着谢灼宁的腰,一个旋转,来到假山里面。
见小丫头已经开始扯他腰带了,他眉目一黑,连忙制止,“别乱动!”
她扒衣裳这手艺,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怕什么?你不是要娶我吗?有什么不可以?”
谢灼宁眉目似春水浸染,笑得媚态横生。
不光身子软,眼神软,连声音也都软软的。
萧晋煊就像被一把小勾子勾在心上,心里发酥发痒。
愣神之间,就被人得逞,勾着他的脖
颈,一口咬在他的脖颈。
“嘶——”
疼痛袭来,却被汹涌而起的欲念盖过。
萧晋煊深呼吸一口气,从未有哪一刻似这般考验自己的意志力。
他将人拽开,轻抚她的眉眼,神情温柔,气息温醇,“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找解药。”
却见谢灼宁弯弯月牙,浅浅地笑,“解药?我早就吃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跑出来的?”
萧晋煊一愣,“那你方才……”
不因为中药,所以失了理智?
“逗你的。”看着他脖颈上偷袭成功的红痕,谢灼宁很是满意。
萧晋煊:“……”
这丫头倒是心大,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先带她去换了身衣裳,重新洗漱梳妆,确定她身上没什么伤口,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谢灼宁看着桌上还体贴地备了水果糕点,她塞嘴里吃了一块,在萧晋煊身边坐了下来。
“对了,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萧晋煊怕她噎着,赶忙给她倒了杯水,“我被赵国公突然派人叫走,说是有要事相商。结果去了之后,他却说没什么要事,只是棋瘾犯了,想叫我陪他下棋。”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今日这文武大会又不是他负责,他不过是受太皇太后
所托,来替庄清漪把把关的。
赵国公本可叫人直接了当地明说,为何非要编个理由,说是有要事相商?
除非,是怕他不去!
他当即起身欲走,赵国公又东拉西扯地阻拦了一会儿。
他越发觉得不对劲,立刻离开,一出门,便从凌霄那儿得知夏橘来找过他。
顿时之间,他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赵国公之所以叫我过去,就是为了支开我,让你误以为我出事。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掉入了别人设好的陷阱!”
好在小丫头聪明,来时留下了一些记号,叫他们确定了大概方向。
只是没想到赶到那边的时候,不见她的踪影,只看到萧璧城在无能怒吼。
他猜测她应该刚离开跑不远,便让大家分开搜寻。
而他对赵国公府本来就比较熟悉,没多时便发现了她的踪迹。
“还好,还好你没有出事。”
要是她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灼宁呵呵地扯了扯嘴角,“现在是没事,但很快就有事了。你既然已经去过那边院子,想来已经知道,我把萧璧城给阉了吧?”
把一国太子、昭文帝唯一的独苗给阉了,抓她的人,这会儿想必已经把赵国公府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