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池边。
杨忆君带着几个丫鬟,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东张西望地四处寻找。
“快找找,谢姐姐的荷包是不是掉到这边了?今日人多眼杂,要是被外男捡到可就糟糕了!”
听见动静,萧璧城跟萧晋煊同时抬头看了过去。
“杨小姐?你找什么呢?”萧璧城率先开口询问。
他记得这杨忆君跟谢灼宁交好,她方才提到“谢姐姐”,莫非说的就是谢灼宁?
“见过太子殿下,煊王殿下。”杨忆君连忙给两人行了礼,说明了缘由。
“我们方才在园中游玩之时,谢家姐姐玩得太开心,都没留意到自己的荷包什么时候弄丢了。”
“那荷包是她亲手所绣,又是贴身之物,今日来来往往都是外男,若被他人捡到,那可真是长嘴都说不清了。”
别看小小一个荷包,说不准,就会成为与人私通的罪证。
所以她们才那么着急忙慌,想赶紧把荷包找到。
杨忆君满脸担忧,“谢姐姐已经去东边的园子找去了,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听完这些,萧璧城眸光闪动,立刻便道,“杨小姐不必担心,孤立刻带人去帮忙寻找,一定会将荷包找到的。”
杨忆君松了口气,笑
道,“有太子殿下帮忙,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跟萧晋煊打了声招呼,萧璧城便立马带着人,往东边园子去了。
荷包丢失,想必灼宁妹妹一定心急如焚,他去安慰一番,也能搏一波好感。
届时再将荷包找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必定会对自己心生感激。
说不准,还能唤起以往爱意……
想到这儿,萧璧城离开的步伐都加快不少。
反观萧晋煊听到这些,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往水池里抛洒着鱼食。
谢灼宁绕到他背后,本想吓他一吓。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便听到他温润散漫似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一会儿掉水池子里,我可不负责捞。”
谢灼宁撇了撇嘴,歇了吓他的心思,走到他旁边站立,“你怎知道是我?”
合着杨忆君方才说的那些话,就萧璧城听进去了,他一个字都没留意是吧?
萧晋煊抬手一扬,连撒个鱼食,那矜贵气质都从骨子里溢出来。
薄唇轻启,他缓缓地说,“荷包丢失,你不会犯这种错误。”
若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杨忆君说的其它话,自然都是谎言。
谢灼宁不服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
一我突然一迷糊,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呢?”
“嗯,”萧晋煊点了点头,“所以我又耐心地多听了两句,直到杨小姐说,那荷包是你亲手绣的。”
他之前去她卧房的时候,看过她的绣工,嗯,不像是能拿得出手的样子。
谢灼宁:“……”
真有那么差吗?
萧晋煊轻笑一声,又继续说,“更何况杨小姐一口一个谢姐姐,并未明说是你。京城里姓谢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且这边是正厅,离东院最远,你们再怎么玩耍,也不可能跨度那么远。很明显,你们是故意把太子支开的。”
一场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接过手帕,他擦了擦手,一脸明了神色,“说吧,找我什么事?”
杨忆君在一旁,听得那叫瞠目结舌。
她万没想到,自己看似完美的说辞,竟有那么多破绽!
就连谢灼宁都忍不住暗暗嘀咕,“你倒是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萧璧城虽跟她有过那么多年的婚约,却从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
但凡他有一丁点的了解,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蒙骗过去。
而自己在萧晋煊面前,就跟透明的似的,没一丁点秘密。
既然都被戳破,她也不藏着
掖着了,“我想跟你借个人。”
“谁?”
“就是你那个身手很厉害还长得很俊俏的侍卫,凌风。”
萧晋煊一顿,而后转身,步步朝她逼近,“哦?身手很厉害?长得很俊俏?没想到你对本王身边的护卫,倒是很关注啊!”
“呵呵……”谢灼宁干笑两声,“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找他帮个小忙。”
没想到萧晋煊听到这话,眸色更黑,“上次找卫昭,这次找凌风,你为何,偏不来找我?”
没想到他竟会在意这个,谢灼宁拧了拧眉,有些为难,“主要这件事你也帮不了啊!”
萧晋煊眉宇压低,语气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凌风?”
谢灼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男人无理取闹起来,还真是难搞。
她道:“我找凌风,是想让他参加一会儿的比武大会,替云蘅公主扫清一些障碍。你若想去,就去吧。”
如果不嫌丢人的话。
他一个叔叔,去掺和侄女的选夫大比,啧啧啧,想想那场面都精彩。
萧晋煊面色一僵,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他开口唤道,“凌风。”
凌风出来,单膝跪地,“爷。”
“一会儿听谢大
小姐的安排。”
“是。”
事情搞定,谢灼宁也不再多做停留。
要不一会儿被萧璧城杀个回马枪可就不好了。
走开两步,她又突地转身唤了一声,“萧晋煊!”
“嗯?”萧晋煊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见她回头,不解挑眉。
谢灼宁提拧起裙摆,几步跑回到他面前,踮着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这才又转身飞快跑开。
愣了愣,伸手摸着脸上残存的温热,萧晋煊望着那如精魅一般明丽灿烂的身影,轻轻一笑。
一如皑皑雪山之巅,绽放纯净之花。
不远处。
庄清漪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难受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这样的笑,珩哥哥从来未对她展露过。
从小到大,都是她单方面的贴上去。
以为他就算是再厚再硬的冰川,也终有被自己焐化的一日。
却原来,他不是不会融化,而是那个焐热他心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姨母,珩哥哥那么喜欢谢灼宁,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取而代之了?”
站在她旁边的静安长公主,遥遥望着对面,语气轻而笃,“你放心,今日过后,煊儿就是你的了,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