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煊听到谢灼宁要回去,站起身来,“我送你。”
谢灼宁本来想说不用了,却听他又道,“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我还能帮帮你。”
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什么都靠她一个人支撑,会很累。
所以她来找他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高兴。
至少在她遇到难事的时候,跟她并肩而行的人,是自己。
谢灼宁只犹豫了一瞬,便立马点头,“那有劳煊王殿下了。”
现在也不是假客气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把阿玉救出来再说。
回到镇阳侯府,杨烈跟温焱他们便立刻迎了出来。
看到萧晋煊的那一刻,众人神色各异。
但他们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宋玉秋的下落,立刻围着谢灼宁询问起来。
谢灼宁将大概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杨烈身上,“我要你帮个忙。”
杨烈忙不失迭地点头,“你说。”
只要他能帮上,他一定竭尽所能。
“我要你现在进宫跟圣上说,你已找到当初救你的恩人,就是宋侍郎之女宋玉秋,请求圣上为你赐婚!”
“赐……赐婚?”杨烈脸色有些变幻莫测。
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太突然了。
谢灼宁解释,“不是让你
们真成亲。正好阿玉要跟你回南阳替你排毒,你们假成亲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带走。等一年过后,你体内毒素解除,再随便找个理由跟阿玉和离即可。”
杨烈身为侯爷,想要再娶不难。
阿玉虽名声有损,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再者二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若遇到彼此心仪之人,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
杨烈挠了挠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怕委屈了她。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进宫去请旨赐婚便是。”
反正他的命也是宋玉秋救回来的,也算跟他瞎编的故事对上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萧晋煊此时开口,“这会儿圣上正在早朝,下了早朝之后还得在御书房与朝臣商议要事,你就算现在马不停蹄地进宫,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圣上。”
杨烈大惊,“那怎么办?”
萧晋煊淡淡开口,神色点尘不惊,“本王可以带你入宫面圣。”
听到这话,谢灼宁立刻拍板,“有劳煊王殿下了!”
萧晋煊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只盼谢大小姐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便行。”
“……”
大庭广众的说这些,谢灼宁饶是脸皮厚,也忍不住
红了红。
惹得温焱频频看她,“姐姐,你到底答应了煊王殿下什么啊?”
谢灼宁立刻板起脸,“小孩子家家,别乱问!”
有萧晋煊帮忙,的确事半功倍。
再加上杨烈涕泪纵横,深情款款,一副找到恩人非卿不娶的架势,叫昭文帝看得大为感动,当即便下了赐婚圣旨。
谢灼宁换了身男儿装扮,等在宫门口,看到杨烈拿着圣旨出来,立刻便与他一道,快步匆匆地到达宋府。
派来宣读圣旨的公公见到他们如此急切,还笑着打趣,“侯爷这般着急,难不成还怕未来侯夫人跑了不成?”
杨烈点头,“是啊。我怕再慢一些,人就成别人家的了。”
公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侯爷真会说笑。”
一行人赶到宋府,出来迎接的是宋侍郎。
他眼下两团乌青,看起来疲惫又憔悴。
“公公跟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何吩咐?”
他跟长兴侯杨烈并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登门。
并且身边还跟宫里的公公,怎么看怎么奇怪。
就当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公公笑着恭贺,“恭喜宋大人,贺喜宋大人,长兴侯已向圣上请旨赐婚,意欲迎娶贵府大小姐为妻
,侯爷还不快快让宋大小姐出来接旨?”
长兴侯要娶他女儿?
宋侍郎一愣,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以他家女儿的身份,日后若嫁给雍王世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侧妃。
可若嫁给长兴侯,那可是实打实一方诸侯的侯夫人!
但长兴侯如今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自己若跟他变成亲家,郑国公跟雍王那边只怕不会放过他……
公公见他站着不动,神色有些古怪,“宋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宋大小姐出来接旨啊!”
宋侍郎别无选择,只能一咬牙,叫人去把宋玉瑶喊过来。
圣旨上门,他这会儿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抗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很快,得到消息的宋玉瑶戴着面纱出来,一脸娇羞地给杨烈行礼,“见过侯爷。”
杨烈霎时皱起眉头,“宋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要娶的,可是你的大女儿,宋玉秋!”
他要娶的,竟然是宋玉秋?!
宋侍郎神色一怔,明显愣住了。
而宋玉瑶更是声音尖锐破了大防,“凭什么?我才是宋府的嫡小姐,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贱种!”
听到这话,谢灼宁猛地开头,眼眸里溢出一抹凉凉冷意。
谢芷晴在谢家虽是庶女,却也是正正经经的主子。
而在这宋府众人的眼里,阿玉的地位却连奴婢都不如!
她的阿玉啊,在这个家里,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杨烈的神色更是难看,语气亦是冷冰冰的,“宋大人,宋大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你们这般反应,莫不是想抗旨拒婚不成?”
抗旨自然是不可能抗旨的,怕宋玉瑶再口无遮拦,宋侍郎赶忙叫人把她带了下去。
只是宋玉秋被打得奄奄一息,要她出来接旨,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宋侍郎赔笑道,“实不相瞒,玉秋前两日生了重病,如今连床都下不来,恐怕是不能亲自接旨了。”
听到他的推诿,杨烈不急不忙,“正好,本侯身体不好,身边常年跟着大夫,不如叫他给宋大小姐诊治诊治如何?”
“这……”宋侍郎为难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恐怕有些不妥吧?”
杨烈冷嗤,“晦不忌医,这么简单的道理,宋大人难道不明白?更何况我还是她未来丈夫,有何不妥?”
“是啊,”宫里来的公公也是人精,看宋侍郎三番两次阻挠,也察觉出了猫腻,“宋侍郎,该不会是宋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