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我没去找小皇叔麻烦啊!”
云蘅公主摸着脖子,暗叹好险好险。
她之前气得要命,觉得自家小皇叔真不是个东西,招惹了宁姐姐不说,竟然又移情别恋,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当初替小皇叔送东西给宁姐姐的是她,天天在宁姐姐耳边说他好话撮合他们的也是她,这让她以后哪儿还有脸面去见宁姐姐?
气急之下,她都险些冲进煊王府破口大骂渣男了!
如今知道真相的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搞半天他俩玩儿情趣,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好公主,别气了,灼宁姐还等着你放大招呢。”宋玉秋笑嘻嘻地哄着她,难得没跟她呛声。
云蘅公主迟疑片刻,提出要求,“三个蛋糕,不,我要吃十个蛋糕!”
“事成之后,吃一百个都没问题。”谢灼宁微微笑着,爽快答应。
云蘅公主这才提拧起裙摆,从席间站了起来,“母后,这品梅宴上,没点表演实在寡淡无趣。儿臣不才,特意为母后准备了一支舞蹈。”
“哦?你这丫头居然还会跳舞呢,那本宫可得好好看看了。”司马皇后笑吟吟地打趣道。
昭文帝子嗣单薄,就一儿一女,虽然云蘅公主不是皇后亲生,但跟萧璧城并不存在竞争关
系。
所以皇后也乐得做出慈和姿态,对云蘅公主多有宠爱。
“母后您就瞧好吧!”
云蘅公主信心十足,可当她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闭了嘴,一问一个不吱声。
怎么说呢?
手是手,脚是脚,身体是身体,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去。
可把皇后乐得不行,“你这丫头,哪儿是来跳舞的?分明是来耍猴的!”
云蘅公主皱了皱鼻头,调皮地道:“古有彩衣娱亲,我今日亦如是也,若能逗得母后一笑,那就是叫我真耍猴我也甘愿!”
听到这话,皇后不动容都不行,“云蘅有此孝心,本宫甚是欣慰。再说了,这舞蹈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至少衣裳还是很好看的。”
云蘅公主立刻道:“儿臣这衣裳是在霓衣坊订做的,母后若是喜欢,儿臣也给您定做一套,保证您穿上嫩得跟朵花儿似的!”
“你这丫头,口无遮挡,休得胡语。”皇后佯作发怒地呵斥了两句,但眉眼之间分明是笑着的。
云蘅公主又卖乖了几句,这才回到座位上,冲着谢灼宁做了个鬼脸。
“宁姐姐,圆满完成任务!”
谢灼宁在桌底竖起大拇指。
虽说她这次来品梅宴是受宋侍郎胁迫,但既然决定了要
来,就不能白来一场。
思来想去,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趁此机会,打响霓衣坊的名头。
所以她跟宋玉秋盛装出席,就是为了勾起大家的兴趣。
但最重要的,还是云蘅公主的出场。
她身份高贵,穿什么用什么,最易引起京城中女子的争相效仿。
若能再把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皇后娘娘,一并拉入局中,那这计划简直堪称完美。
所以才有了云蘅公主彩衣娱亲跳舞这出。
而今目的达成,大家全都知道了,就连皇后公主都穿霓衣坊的衣裳,霓衣坊还会愁卖吗?
很快,宫人们捧着一盘盘核桃大小的杨梅鱼贯进入花厅。
新魁杨梅,个大饱满,水润多汁,甘甜无比,是杨梅中的极品。
也不知道哪家小姐突地开口,“皇后娘娘,往年这新魁杨梅都是派内侍送到各家府上,倒没今年这么热闹。大家既聚在一块儿,光品梅也没意思,不如以杨梅为题,作诗几首,玩个乐子如何?”
皇后微笑点头,“这想法不错。既然是作诗,总得分个高低,本宫便也来添个彩头好了。”
说着,竟直接伸手,在头上拔下一支凤鸟衔珠簪来。
能得皇后娘娘的首饰作为赏赐,那可是莫大荣耀!
一众千金小姐
们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绞尽脑汁吟诗作对起来。
云蘅公主素来不爱这种场合,看都懒得看一眼。
宋玉秋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惊讶得哇哇乱叫,“哇哇哇,真的是脱口成诗啊,她们都不用思考的吗?好厉害好厉害!”
“噗嗤!”谢灼宁愣是被她那一脸没见识的模样给逗笑了。
“像这种品梅宴,还有什么赏菊宴,牡丹宴,中秋宴,大概率都会让人围绕主题作诗。”
“大家来参加宴会之前,都会先斟词酌句作上两首诗以做备选。实在自己写不来,花钱找别人写了,自己背下也是可以的。”
所以哪有那么多出口成章?
又不是人人都是大文豪大诗仙。
宋玉秋抽了抽嘴角,“……是我肤浅了。”
“来,吃杨梅。”谢灼宁拈了一颗,喂到她嘴边。
有那功夫装模作样,还不如多吃两颗杨梅实在。
宋玉秋“嗷呜”一口吃进嘴里,瞬间眼睛都亮了,“不愧是贡品,真甜啊!”
一旁的云蘅公主见状不甘示弱,立刻张着嘴巴,“我也要我也要!”
谢灼宁无奈,只能你一颗她一颗地轮流投喂。
于是这品梅宴上出现了十分奇特的一幕。
一边的众人为了夺得魁首,斗诗斗得
都快急了眼儿。
而另一边的几人只顾着埋头苦吃,仿佛眼里除了杨梅再没其它。
皇后看着这副场景,心头暗暗着急。
这煊王外室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出出风头吗?
她连参都不参与,自己这奖赏该怎么发出去?
给场中一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开口,“徐夫人,你既能得煊王喜欢,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不如也来吟诗一首,让我等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人附和。
毕竟众人看那徐夫人长得也就一般般,不知道哪里能得煊王青睐。
她们若是能知道煊王喜欢什么类型的,岂不是也有机会成为煊王妃?
谢灼宁又开始拿起手帕抹起了眼泪,柔弱楚楚的姿态,“各位大小姐一出生起就请来师父教习琴棋书画,自是下笔如龙,张口成诗。不像妾身出身贱籍,没读过书,大字都写不了两个,只能靠一点姿色给男人当外室,哪里会作诗?”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噤了声,谁也不敢再叫她作诗了。
叫一个大字都不识的人作诗,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不过大家品着她说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只能靠一点姿色给男人当外室……
那煊王瞧不上她们,岂不是说她们的姿色连她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