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嫩如葱根,轻轻摩挲着私印上的纹理,谢灼宁微微出神。
卫昭他们在半路便告退离开,临走时,恭敬地将萧晋煊的私印又还给了她。
她之所以让人拿着这私印去煊王府叫人,自然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
没想到萧晋煊诚不欺她,用这私印,竟可调动他的贴身亲卫飞云卫。
就为了不让她跟夜无缺有瓜葛,他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吗?
“呼,终于搞出来了。”
听到长舒一口气的声音,谢灼宁抬起头,看着对面不断倒弄药材的宋玉秋。
“什么搞出来了?”
“祛疤舒痕膏啊!”宋玉秋拿着一盒黑漆麻黑的膏药,递到她面前来,“有了这玩意儿,我身上这些伤痕就不会留疤了。”
谢灼宁接过来看了看,虽然颜色不咋地,但闻着却有一股清香,入手化开也挺滋润。
她挺新奇,“这东西当真有用?”
宋玉秋插着腰,佯怒道:“你竟敢质疑华夏第一圣手的徒弟!”
“不敢不敢。”谢灼宁连忙笑着讨饶。
宋玉秋将那祛疤舒痕膏给自个儿涂上,说是半个月那些疤痕便能肉眼看不见,一个月便能修复如初生婴儿一般。
听得谢灼宁若有所思,“阿玉,你既
会医,能不能帮我救个人?”
阿玉是宋玉秋让这么叫的,她说她原来的名字也有个玉字,叫阿玉更亲热一些。
她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啊!”
自己又欠一个救命之恩不说,还在镇阳侯府白吃白喝,怎么也得帮忙做点事不是。
“那你跟我来。”谢灼宁带着宋玉秋,来到客房。
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沉闷的低咳。
还未靠近,宋玉秋便开口道:“呀,一股死气,这人活不久了啊!”
此话一出,里面的咳嗽声更剧烈了。
谢灼宁听到这话,神色也不免染上一丝担忧。
宋玉秋大步走入房间,垂眸扫了躺在床上的杨烈一眼,直接便开始上手。
双手撑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
捏着他的嘴巴,看舌苔跟牙口。
扒拉开他的胸口,她刚往里伸手……
“住手!”
杨烈恼羞成怒,神色悲愤,好似受到了莫大屈辱一般。
没想到宋玉秋听到之后眼睛一亮,“这声音中气十足啊,看来你的情况也没我想的那么糟嘛。”
这一套操作,把谢灼宁都搞得目瞪口呆。
她眨了眨眼儿回过神来,压住微微抽搐的嘴角,小声提醒,“阿玉,你要不要……
悠着点儿?”
看杨世子这小身板儿,怕是禁不住她这么折腾啊。
“没事,死不了。”宋玉秋边说边继续扒衣裳。
杨烈想反抗却反抗不了,满腔悲愤欲绝,“谢大小姐,你要杀要剐、或是把我送去邀功,都悉听尊便,用不着找个疯婆子来这么侮辱我!”
“哈?我侮辱你?”宋玉秋顿时不乐意了,“比你好看的、身材好的男人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你以为我稀罕在你这一身排骨啊?拿去煲汤我都嫌硌牙!”
排……排骨?
杨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你……你……”
“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就不要说了。”宋玉秋一脸嫌弃。
杨烈愣是深呼吸又深呼吸,才缓过劲儿来,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她这样胡乱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宋玉秋嘟囔,“古人就是麻烦。”
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哪有什么男女之分?
她顿了顿,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要不然我把你那里噶了吧?”
食指跟中指比了个剪刀,她在他脐下三寸晃了晃。
杨烈脸色霎时就白了,“你……你说什么?”
宋玉秋却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给你
噶了,你就不算是男人了,咱们姐妹之间,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吧?”
谢灼宁:“……”
虽然很不厚道,但很想笑怎么回事?
杨烈憋了许久,憋得涨红了脸,才憋出一句,“滚!”
“灼宁姐,你先出去。”宋玉秋撸了撸袖子,瞬间来了斗志。
她从前遇到过那么多难缠的患者,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病秧子弱鸡了!
谢灼宁也觉得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观看,点了点头,“有需要叫我。”
临走时,她又回头看了杨烈一眼,“杨世子,你要想报仇,就要忍常人之不能忍。若连这么点气都受不了,那咱们也别合作了,趁早散了吧。”
本来还有抵触情绪的杨烈听到这话,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垮下去。
一炷香后。
宋玉秋从屋内出来。
谢灼宁抬眸看她,按捺住心头紧张,“情况如何?”
轻轻摇了摇头,宋玉秋道,“情况有点糟糕啊。”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谢灼宁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声。
杨烈活不长,就意味着她之前的打算要全部要落空了。
喉咙有些干哑,她反过来安慰,“治不好也没事,尽力即可。”
“谁说治不好了?”宋玉秋挑了
挑眉稍,“我说有点糟糕的意思是,他那破烂身子自小被人下毒,没个年,别想痊愈!”
年?痊愈?
谢灼宁猛地抬头,惊讶不已,“你的意思是,他还有救?”
宋玉秋得意地挤了挤眼睛,“我好歹可是华夏第一圣手的高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谢灼宁大喜过望,开心地抱住宋玉秋。
宋玉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果然美人儿的抱抱就是香软……”
谢灼宁:“……”
她收手,撤回一个抱抱。
……
宫内。
大内总管李明英从千秋殿内走出,“煊王殿下,圣上已醒,您可以回去了。”
昨日圣上突然吐血昏迷,萧晋煊被急招入宫护驾。
如今听到圣上醒了过来,他也松了口气。
刚要离开,就被太后宫内的人叫住,“煊王殿下,太后有请。”
萧晋煊不好回绝,便跟着宫人来到慈宁宫。
没想到一向清冷安静的慈宁宫,今日倒一反常态地热闹。
许多娇俏的年轻女子坐在里面,见到他来,纷纷起身给他行礼。
“参见煊王殿下!”
边行礼,那眼神还边往他这边飞。
萧晋煊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