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聋了?自然是我家雍王殿下跟圣女提亲了!”
对方显然没认出萧璧城来,一脸的不耐烦。
“大胆!竟敢这般跟孤说话,把他给孤砍了!”
萧璧城瞬间怒火滔天,也不知道真的是因为对方态度不恭敬,还是因为听到了雍王向白映雪提亲的消息。
谢灼宁连忙拽住萧璧城,温柔劝解,“太子哥哥,万万不可,你若当街杀了他,可就要落得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了。”
“太子……”对方一听,顿时吓得跪地求饶,“小的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请太子恕罪!”
这一声高呼,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
萧璧城这时也清醒不少。
若他这会儿当街杀人,之前营造的贤德之名只怕毁之一旦。
“罢了,下次小心些。”他只能装作大度地一摆手,又回到马车里。
可额上暴起的青筋,却昭示着他怒气仍未消弭。
“雍王他一个鳏夫,儿子都那么大了,怎么好意思去提亲的?”
说话间,手掌重重拍桌,拍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溅出不少。
谢灼宁似没看出来似的,还在一旁添油加火,“我倒觉得,白姑娘嫁给雍王殿下,没什么不好的。”
“你知道你
在说什么吗?”萧璧城侧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刺骨,似要吃人一般。
“难道不是吗?”谢灼宁才不怕他,兀自说着自己的。
“雍王妃过世多年,雍王却未续弦、未纳妾,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世子已长大成人,白姑娘一嫁过去便是正妻,还不用教养继子,日子过得得多舒坦呀!”
萧璧城盯着她,面露失望神色,“孤原以为灼宁妹妹心性纯良,没想到竟这么恶毒!映雪她不过双九年华,雍王都可以当她爹了,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谢灼宁:“??”
不是,他脑袋没毛病吧?
提亲的是雍王又不是她,他萧璧城冲着她发什么火?
可眼儿一转,她不仅没有恼,反倒露出一脸懊悔的神情,“对不起,太子哥哥,是我想得太肤浅了,只想着白姑娘有个体面姻缘,却忘了她的圣女身份。”
“得圣女者得天下,这雍王娶了白姑娘,岂不是就能跟太子哥哥分庭抗礼了?”
“不行,太子哥哥得赶紧想法子,阻止白姑娘嫁给雍王才行!”
她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言论,深得萧璧城心。
“还是灼宁妹妹最懂孤。”
思及方才自己
话语有些重,他作势就想搂住谢灼宁,诓哄一番。
却被谢灼宁直接伸手推开,急急催促,“太子哥哥还是快去吧,一会儿白姑娘要是答应了雍王求婚,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雪儿他不会答应的。”萧璧城神色笃然。
可还是立即下了马车,翻身上马,朝白府疾驰而去。
谢灼宁瞧着他急不可耐的身影,嘲讽地掠起唇角。
看来是自己柔顺姿态做得十足,叫萧璧城真以为自己离不开他了,所以当着自己的面提及白映雪时越发肆无忌惮。
雪儿……
叫得可真亲热呢。
“夏橘。”她轻唤一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雍王提亲,诚意十足。
光聘礼就排满了整条街,引得半个京城的人好奇围观。
谢灼宁只需找个茶楼坐下,点盏茗茶,嗑着瓜子,便能听到源源不断的八卦传回来。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雍王殿下提亲被婉拒了!白大人说白夫人身体不好,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多陪自己几年!”
“那肯定得拒啊,白为清是太子太傅,女儿却嫁给了太子的死对头,以后他在官场该如何自处?”
“那雍王殿下什么反应?”
“雍
王殿下说,想留多少年都不要紧,先把亲事定了,晚些再迎新娘子过门也不迟。”
“啧啧,这不是强嫁强娶吗?他搞这么大架势,以后谁还敢娶白家小姐啊?”
谢灼宁不光听,还跟着一道讨论,引来众人一顿附和。
“没错没错。”
“可不是吗?”
正说得兴起,又有新消息传来。
“嘿,你们猜谁去白家了?太子殿下!”
众人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太子殿下也去提亲了?”
“那倒不是,好像是去反对雍王提亲的。”
“那像什么话?”谢灼宁一拍桌案,“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算是太子,也没资格去反对别人提亲啊!”
“就是就是。”
“然后呢?阻止成功了没?”大家分外好奇。
“成功?雍王殿下压根儿没把太子放眼里,让人直接把他赶出来了。太子气得够呛,当即下令调了两个营的京畿军过来。我要不是溜得快,恐怕都被殃及池鱼了!”
说话人抚着胸口,一脸后怕的表情。
谢灼宁一愣,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萧璧城为了白映雪,居然敢违规遣调军队进入闹市。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
么后果吗?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愧是真爱啊!”
她本来只想推萧璧城一把,加快退婚进程,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明日上朝时参太子的奏折,恐怕得有两米八高吧?
就当她以为退婚之事十拿九稳的时候,街上传来马蹄阵阵。
萧晋煊手持圣旨,赶到白府。
圣上直接下令,让圣女入国庙为国祈福。
至于婚事,等他身体好转后,再亲自为圣女挑选合心意的夫婿!
如此,既堵住了雍王的心思,亦灭了太子的火苗。
可谓两全其美。
听说,这还是煊王给圣上出的主意。
一场硝烟消弭无踪,唯有谢灼宁气得哇哇直叫。
“萧、晋、煊!”她双手握拳,咬牙切齿。
这家伙,又来坏她好事!
明明眼下只需再推萧璧城一把,他为了不让雍王得逞,势必会娶白映雪过门。
但东宫不可能有两个太子妃,圣女这么高贵的身份,又怎能委屈做妾?
那与自己退婚,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谢灼宁隔着人群狠狠地剜了萧晋煊一眼,气呼呼地提拧起裙摆,上了回家的马车。
萧晋煊奇怪回头。
怎么感觉脖子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