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绿槐她们在正殿周嫔出了禁足之后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周嫔出了禁足之后会借机刁难自家娘子,未料正殿倒是安静的很。
听说是周嫔的脸如今有些严重,为此周嫔便更加不愿出门了。
五月初一照例到坤宁宫去请安周嫔都是告假了的,不过没了周嫔,霍清荷也还是听了些不大好听的话。
新秀里倒还好,也就只有伏贵人进宫一月也还没被召幸,如今便更加低调了,余下其余如今也还不见什么锋芒。
老人们像曹嫔等,或多或少地酸了几句,大抵就是贬低霍清荷的出声。
只要没说得太过分,霍仪芸就跟没听见似得。
不过霍清荷不是被针对的重点,毕竟有个伏贵人在前头呢,大家还是更爱看伏贵人的笑话。
毕竟连着几回请安下来霍清荷在众人眼中就像个软包子一样,多说两句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最后还是薛皇后见越说越过分了才出声:“好了。后宫之中都是姐妹也该和气些。如今前朝政务繁忙,陛下无心后宫也是有的。伏贵人你也不必心急,当初周嫔进宫后也是受了一阵冷落,只是陛下如今不得空罢了。曹嫔,新秀进宫你也当为表率才是,说话愈发像个孩子了。”
今日薛皇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着便像是病气缠身的模样。
下首池贵妃闻声懒洋洋地搭腔:“可不是,曹嫔你如今可不是孩子年纪了。可别端阳的时候和福明公主抢角粽吃才好。”
福明公主,薛皇后所出,也是官家的第一个孩子。
池贵妃这话就是明晃晃地在讽刺曹嫔年老了,按着曹嫔的炮仗脾气,她居然也没发怒,反倒一笑:“贵妃娘娘说的是,近来嫔妾倒是确实爱吃些甜口的。身子也丰腴了些,昨儿个叫太医来看。倒是喜事一桩,嫔妾遇喜,已有三月了。”
众人闻声皆是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曹嫔。
曹嫔说她遇喜三月,众人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腹部,不过这会儿显然是还看不出什么起伏的。
新秀进宫,老人们多少被冷落些,曹嫔这阵子都没被召幸过,这一个月来请安时言语都带着些戾气,今日也不例外,原来是她有了倚仗,那便不奇怪了。
是薛皇后的咳嗽声打破了正殿的沉默。
“陛下子嗣稀薄,曹嫔你有了身孕,在宫中上下实在是一桩喜事了。晚些时候本宫就叫太医去替你诊脉,你的身子如今便万分要紧了。池贵妃,此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方才池贵妃才讽刺了曹嫔,这会儿脸色都还没缓过来呢。
乍听了薛皇后的话,池贵妃的脸都快黑了。
女子遇喜本就是难事,何况在这深宫中还不知会有多少艰险,她接手这事儿就跟接了个烫手山芋没区别。
上回马贵仪遇喜好不容易才让她躲了过去,这会儿又是她?
未等她出身,曹嫔便挑衅着施施然站起身:“那嫔妾便先谢过贵妃娘娘了。”
有了薛皇后发话,还有此时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不大怕池贵妃敢动什么手脚。
霍清荷坐在靠后的位置,听曹嫔说起她遇喜她自己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更多是在拿余光去关注着霍仪芸的反应。
霍仪芸的目光似乎在曹嫔出声之后便黏到了曹嫔身上,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发觉她是直勾勾地盯着曹嫔的腹部。
霍仪芸坐在霍清荷对面前方的位置,正是背着光的位置,乍一眼看着她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阴森。
显然,霍仪芸对于曹嫔遇喜的反应是极大的。
霍清荷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放到了腹部的位置。
霍仪芸盯着曹嫔的目光好似实质般落在了她身上,激得她脊背也跟着发凉。
她必定不会让霍仪芸的期望成真的。
必定。
这下请安便更加热闹了,众人围着曹嫔酸唧唧地说了许多,最后还是薛皇后发话。
“过几日就是端阳了,这回端阳家宴办在垂拱殿,正好新秀们进宫,也借此热闹热闹。本宫这身子是不成的,这两日池贵妃你和庄妃一道安排妥当就是。”
庄妃很快站起身:“是。等安排妥当臣妾再将一切拿来给娘娘过目。”
池贵妃:不是?她还没说话呢。
得,庄妃素来就是什么都听皇后的,哪里管她啊。
池贵妃忍住白庄妃一眼的冲动,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是,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烦都烦死了,怎么不让她狠狠病一场……
但让她病了交出协理六宫之权,池贵妃自然又舍不得。
那自然也就只有忍着恶心应了。
请安散后,曹嫔算是唯一春风得意的那个,霍清荷从坤宁宫出来的时候被魂不守舍的伏贵人给撞了一下,她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池贵妃倒是发话了。
“伏妹妹,还不快些?本宫那里有陛下赏的新茶,和本宫一道回去说些体己话吧。”池贵妃的脸上笑意不达眼底。
她们家没落的时候可没少吃伏家的埋汰,仗着家里有宰辅大相公,族中又有多在谏院,譬如池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可没少被谏官的唾沫数落。
伏贵人进了宫,便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霍清荷看着伏贵人跟在池贵妃身后远去,她收回视线,只是抬手拍了拍方才被伏贵人蹭过的手臂。
谁的日子不难过啊,熬不过去,眼睛也就不用睁开了。
霍仪芸这会儿早就已经走了,如今日子还早呢,官家近来也忙,眼看着是不会进后宫的,她也懒得去管霍清荷了。
眼见着曹嫔都遇喜有身孕了,她的身子是已经那样了,但霍仪芸还是有些不死心,此时只急着回宫让翠翘把太医请来。
众人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散了,霍清荷还好些,如常回了燕梁阁。
也如常地抱着琵琶练曲。
如今的她也做不了什么,循序渐进的争宠讨官家的欢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