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锦道:“在下冒昧打扰,劳烦阁下拖着病体招待,心中着实惭愧。”
耶律敖绪发出轻笑声,道:
“阁下不敢当,在下姓萧名绪,景公子唤我名字即可。”
“萧某有个问题很好奇,不知景公子可否解惑?”
苏凉锦:“萧兄请说。”
耶律敖绪道:“萧某足不出户,与景公子从未打过交道,景公子缘何找到我这里?”
苏凉锦面不改色的道:
“在下请澹台律公子卜算了一卦,他指引我来这里寻人,或可达成所愿。”
屏风后静了静,随后传出耶律敖绪轻缓的声音:
“久闻澹台公子大名,果真厉害。”
挑拨成功的苏凉锦继续上眼药:
“澹台公子与东越国师同姓,或许还是同族呢,自然厉害。”
耶律敖绪喜欢藏在幕后。
得知有一个可以窥探他的秘密,如坐针毡了吧?
耶律敖绪咳嗽了几声,道:
“明人不说暗话,萧某对景公子手中的药方的确有几分兴趣……”
苏凉锦会意。
“差点忘了,我还没给萧兄看过药方。”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萧兄可以先过目,然后我们再谈。”
耶律敖绪道:“景公子既然专程找过来,我相信你的诚意。”
话说的漂亮,行为却不含糊。
站
在角落里的仆从,将药方拿起来,送到了屏风后。
耶律敖绪久病成医,对治疗心疾的药方涉猎很深。
他盯着药方琢磨了片刻,发现这个配方另辟蹊径,非常精妙。
若是普通的药方,他自己就可以琢磨出每一种药材的剂量。
可这张药方,他没有把握。
白嫖失败,那就只能交易了。
“不知景公子想要什么?”耶律敖绪问。
苏凉锦道:“长圣参。”
耶律敖绪眯了眯眼,盯着屏风另一侧的剪影,心中若有所思。
“这恐怕要让景公子失望了,萧某手中并没有此等宝物。”
“据我所知,萧兄曾在暗拍会上买下一株长圣参。”苏凉锦道。
“景公子果然消息灵通。”
耶律敖绪道,“但你也看到了,萧某身体不好,拍下长圣参是为了治病。”
“那株长圣参萧某早就用掉了,想求第二株,一直不可得。”
苏凉锦皱了皱眉。
她猜到耶律敖绪会这么说。
这个说法非常合理。
但她不信。
耶律敖绪惜命的很,八成会藏有长圣参这种保命之物。
而且他的产业遍布三国,在东越国也积累了许多财富。
或许有渠道弄到长圣参。
耶律敖绪道:“景公子可以提个别的条件。”
苏凉锦道:“除此之外,别无所
求。”
耶律敖绪叹了口气。
“景公子这可是难为我了。”
“萧某深受病痛折磨,景公子将如此良方送上门来,却提出不可能达成的交易,这让我着实苦恼啊。”
“景公子,请你再考虑考虑。萧某手中有许多珍宝,绝对不让景公子吃亏。”
苏凉锦道:
“萧兄既然深受病痛折磨,应当也能体会其他病人的感受。”
“在下想要长圣参,也是为了救人。其他珍宝再好,也不是我需要的。”
耶律敖绪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凉锦:“没有。我只要长圣参。”
耶律敖绪遗憾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
耶律敖绪话音一落,苏凉锦就站了起来。
但已经迟了。
地面猛然塌陷,苏凉锦落入了一间钢铁做成的笼子里。
她露出惊怒之色,望着被铁栅栏拦住的洞口。
“萧公子这是何意?”
一阵脚步声靠近,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上方。
他有着北镜贵族特有的深邃轮廓,一双茶色眼眸居高临下的望下来。
微笑中隐藏着很深的傲慢。
但他语气却很客气,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有种我见犹怜的病弱。
“景公子,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实在是求药心切。”
“我是一个商人,如果能顺利交易,也不想
伤了和气。”
“还请景公子仔细再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做交易,萧某定不会让你做赔本买卖。”
“在此之前,只能先委屈景公子了,回头我再向景公子赔罪。”
耶律敖绪说完,缓步离开了。
地板咔嚓一声合上,牢笼中陷入一片漆黑安静。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很容易让人不安。
正常人关不了几天,就会受不了。
苏凉锦却在黑暗中,缓缓勾起唇角。
她一个瞬移,回到了地面上。
这间会客室的房门已经上锁,外面守着两个护院。
除此之外,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声。
她进来时就发现了,耶律敖绪住的这座院子,安安静静,连仆从都没几个。
只在院子外面,明里暗里安排了许多护卫,围的如铁桶一般。
这正好方便了她行动。
苏凉锦再次瞬移,进入隔壁的房间。
这是一间茶室,布置简单雅致,除了各种名茶香料,和煮茶用品,别无其他。
苏凉锦再进入下一间房。
这是间书房,满墙书架摆的满满当当。
苏凉锦用空间之力感受了一下,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间普通的书房。
再下一间,兵器房。
再下一间,珍宝房。
……
苏凉锦终于在第七间房,发现了数
不清的药材。
轻而易举的找到药柜后面藏的密室,里面存放的都是年份很高的人参、灵芝、雪莲之类的名贵药材。
苏凉锦毫不客气的扫荡一空。
就当是耶律敖绪囚禁她的利息。
可惜仍然没有找到长圣参。
又把剩下的房间全都找过,依然没找到。
苏凉锦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猜错了。
难道耶律敖绪真的已经没有长圣参了?
不,她还是不死心。
如今只剩下耶律敖绪的卧房没找了,或许就藏在那里。
卧房中,耶律敖绪躺在贵妃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他感染了风寒是真的。
南雍的冬天,比北镜温暖的多。
但是对他这个心疾病人来说,依然很难熬。
每到冬天,他都会过得很辛苦。
景公子的药方对他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因此,他势在必得。
“咳咳咳咳……”耶律敖绪又是一阵咳嗽。
侍立在旁的心腹仆从很心疼,忍不住道:
“小王爷,那姓景的不识抬举,不如给他用点刑,早些逼他说出药方。”
“如此小王爷也能早些吃上药,免得再受病痛折磨。”
耶律敖绪缓了口气,道:
“若他是普通人,本王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你想想,如今京城里,急求长圣参救命的,会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