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落回头一看,恰好相公收回手背在身后。
她笑道:“相公一直对我这么好。”
“挺好,挺好。”
萧珩笑着走过来,苏落落突然感觉到江木槿的手微微一抖。
然后就听见她柔声道:“见过六皇子。”
萧珩看她一眼,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落落敏锐地察觉到江木槿的情绪有些许低落。
“相公,他来做什么?”
凑到相公耳边,苏落落小声道,手却悄悄指了指江木槿。
萧行渊会意,把苏落落从江木槿身边拉过来。
六皇子突然被挤到自己身边,江木槿一愣,随即微微红了脸。
苏落落偷偷一笑,萧行渊平静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
“我来看热闹,昨晚嫂子来抓五哥闹得那么凶,这才第二日,你们就和好了?”
他来就是想看看,这两个人为什么吵不起来。
而且他这个哥哥,既找人把自己盯着,还能应付皇后和定北侯。
还能腾出时间来哄媳妇。
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厉害。
“不然呢?”苏落落疑惑,“吵架了就该和好啊。”
“我以为嫂子会气得离开王府呢。嫂子,我五哥是怎么哄好你的?”
怎么哄好的……
想起昨晚,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萧珩怎么这么八卦。
“你娶妻之
后便知。”
苏落落正要开口,相公就先一步说了,顺便把她往自己怀里扒拉去。
“我就算了吧,府上那些侍奉的女子,整日闹得我头疼。”
侍奉的女子?
苏落落抬头,对上了相公的眼睛。
后者轻笑:“我没有。”
萧行渊说罢看了萧珩身旁,一直沉默的江木槿一眼。
这才发现江木槿落在后面半步,似乎是被绊住了。
萧珩虽吊儿郎当,皇家的礼仪和教养却是没忘。
“江姑娘。”
穿着过长衣裙的江木槿一愣,随后隔着手帕将手轻轻搭在萧珩手上。
借力上了石阶,很快就将手拿开了。
“多谢六皇子。”
萧珩笑着“嗯”了一声,却是有些疏离淡漠。
苏落落直觉他来并不只为了看热闹。
果不其然,她先一步踏进去,后脚萧珩就把相公拦住了。
“五哥,有些事,需得告知你。”
“何事不能在这里说?”
萧珩神情难得严肃,“五哥。”
苏落落笑了笑,摆手道:“相公,你快去吧。”
相公信任自己,不代表京城所有人都信任自己。
不过没关系,反正相公会告诉自己的。
“宁西的事,有结果了?”
萧珩点头,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看看是不是这个?”
“何处来的?”萧行渊接过,并没有打开看。
“戎西。”
“戎西近日没有动静,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哪知萧珩潇洒一笑,“戎西人粗犷,头脑简单,得到这个还不容易。”
萧行渊点头,“可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萧珩顿了顿,倏地笑道:“五哥是想引诱我去查什么?还是想让我查到谁?”
“你心知肚明。”萧行渊神情平淡。
“我确实没查出来,五哥不若直接告诉我,万一我答应了呢。”
萧珩说着狡黠一笑,“或者五哥,把你的王妃给我……啊!”
萧行渊收回拳头,声音冷冽,“萧珩。”
“开个玩笑罢了。”
“她不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
萧珩抵着方才被他揍的脸颊,眯眼笑道:
“她的家世不错,可惜不受宠。根本帮不上你任何忙。五嫂不过是不同于京城女子罢了,但乡下女子想来都是如此。五哥,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们会如此白头偕老吧?”
他说着轻笑一声,“以她的性子,想来不愿意共侍一夫。古往今来,哪个君主帝王,王子皇孙,身边只一个女人?”
萧行渊没说话,只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着。
萧珩却看得眉头一皱,有股寒意袭来,他抖了抖,继续道:“父皇向来对我冷淡,我也不去招惹他。如
今你是立储的最佳人选,上次宴会算是借着你的手,将所有人都好好戏耍了一番。”
“父皇并无立储之意。”萧行渊低声道:“我于父皇而言,不过是棋子。”
“没有立储之意?”萧珩倒是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你与二哥,口径不一。”
萧行渊点头,“你随意信。”
他知萧珩游走在所有人之间,有什么说什么,谁的面子也不给。
可萧珩突然笑了,“那我暂且信你好了。说起来,五哥你怎么会知道宁西的事?”
“宁西与戎西接壤,宁西县令报上此事,而你当时,竟不曾注意?”
“注意了,注意……”萧珩耸肩,“好吧,是发生了一件小事。不过我以为那是寻常的袭击,没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萧行渊冷哼一声,“既然办妥了,无事就散了吧。”
“五哥,你发现了没,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康健了。二哥还真是有法子,恐怕很快,他就要成君主咯。”
萧行渊站定,回头颇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以为,那是什么药?”
“什么意思?”
萧行渊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低沉道:“天行有常,不可逆。”
此话一出,萧珩眉头一皱。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萧珩反应过来,严肃道:“此事可非比寻常。”
“非比寻常的事,就不做了么?”
萧珩是不愿相信萧行年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毕竟那可是最温柔和善的二哥。
他蹙眉道:“五哥,你是不是故意……”
“萧珩,本王不曾与你说笑过。”
萧珩被这么一堵,心里憋屈得慌,看着萧行渊走远,他急忙跟上去。
“五哥,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萧行渊头也不回,“说。”
“你可知使臣觐见,父皇派谁去接么?”
萧行渊站定,“本王。”
“大金也会派人来。”
谁都知道当初战王的腿,是被大金毒害的。
如今让萧行渊去迎接大金的人,实在是讽刺。
萧行渊却很是平静,“既然大金与我朝交好,自然已是前尘往事。”
何况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眼见他都要进去了,萧珩再次急道:“五哥,最后一事!”
萧行渊没停,萧珩自顾自跟在后面道:
“昨夜五嫂去落雨楼抓你的事,已经传到了父皇皇后耳中,皇后大发雷霆,父皇脸色也不好。”
“是么,那又如何?”
“五哥,你若是娶了江木槿为侧妃,武安侯定会助你。所以五哥,当以大局为重。”
萧行渊一声嗤笑,“萧珩,我与你,不同。你想看我为君为王。还是想看我与萧行年斗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