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手松开,花钿的脚落在实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有受伤?”
花钿摇头:“没有。”
萧镕牵住她的手往前走,一边询问。
“为何不发信号?”
“什么信号?”
“花珺没有给你吗?”
“他什么都没有给我啊。”
萧镕抿唇,脸色很是难看。
花钿顺便还告了一嘴的状:“他去救我还要让我自己想办法逃出镇南王府呢,还要我钻狗洞出来。”
其实是花钿在记仇。
但是萧镕听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在向她开口表明心迹时他便做好了准备,他很有把握自己是能够保护好她的。
可是这才仅仅几天的时间,他便让她经历了一场生死危难。
“钿儿……”
他欲言又止。
“我听着呢,你说。”
“没什么。”
花钿蹙眉,“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此时天边出现一丝金芒,萧镕唇边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我只是在想,你有一天会不会因为嫌弃我而离开我。”
虽然萧
镕用了极其轻松的语调,但是花钿还是从中听出了潜藏的自卑。
她有些惊讶,因为从未想过像萧镕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自卑。
花钿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太广泛了。
“那要看嫌弃的原因,例如你能力上的不足,或者是爱上了别的女人,如果是能力上的不足,我不会轻易离开你,如果是爱上别的女人,我会立刻离开。”
萧镕坚定的道:“我不会爱上除了你之外的女人了。”
花钿却摇头:“说不准的,人这一辈子很长很长,成长的路上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而爱情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会来,也会消失。”
“花钿,我不会。”
萧镕站住了脚步,握住花钿的肩膀认真看着她,半边侧脸在渡在初阳的金芒里,很神圣。
花钿仰头看着他,心情不可避免的触动,忽然很想抱住他,亲吻他,想要他真的一辈子不变心,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但是这种事情在现代都是极其难得的,更何况是三妻四妾的古代呢。
像
萧镕这种背负重任的人,一旦复仇成功夺回自己的东西,便是皇帝。一个皇帝,便是他想要守着一个女人,他的臣子也不会允许。
所以从一开始,花钿就没有抱着一辈子的心态。
她很清楚,期待越高失望便会越大。
提前做好离开的准备,结果来临时也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你说话,钿儿。”
这长久的沉默明显让萧镕感到了惊慌,他轻轻晃了一下花钿的肩膀。
花钿的视线重新在他的脸上聚焦,很认真的对他说道:“你不负我,我便不会负你,但是萧镕,有一天你若是不喜欢我了,我希望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感情上,让我离开,不要为难我。”
萧镕蹙眉,“你不相信我?”
花钿摇头:“我相信你,但是世事无常,我要得到你一个保证才安心。”
萧镕盯着她看了几息,认真地说道:“若是我萧镕负你,必不会为难你,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若是你花钿负我,我不会放你走,我要将你一辈子困在我的身边。”
“行
啊,我们拉钩。”
花钿用小指勾住萧镕的,拇指贴上他的拇指指腹。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初阳迎面落在她的脸上,一张脏兮兮的脸娇憨极了。
萧镕低头去想要亲她,花钿颤抖睫毛闭上眼睛,他的唇便落了下来。
他的双臂紧紧搂着她,唇齿火热,吻着吻着忽然有些不对,分开一看,花钿眼睛紧闭,身子软在他的怀里,并不是害羞,而是昏厥了过去!
“钿儿!”
“人是怎么了?”
大夫刚看完脉象,转身看到萧镕阴沉的脸色,腿肚子控制不住颤抖。
“回禀王爷,英烈夫人是中了毒,这种毒是北疆特有,解药也只有北疆才有。”
萧镕沉了一口气,问道:“眼下她的身体如何?”
大夫道:“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毒起初并不烈,只是会叫人昏昏沉沉,很难清醒过来,三天后会在昏迷中肠穿肚烂,痛苦死去。”
空气凝固一瞬。
良久,萧镕低声道:“你下去吧。”
林越看向榻上脸色苍
白的女人,便想起了那一日半山腰上的麦子,心情极难平静:“王爷,英烈夫人的毒定是在北疆被下的,北疆这是故意留了一手用来制衡您。
镇南王的脑袋极难伸出来,明日若是不趁机砍掉,以后便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明日的计划不能变。
但是英烈夫人的毒不能不解,属下知道,王爷现在为难的便是这一点。所以属下想到了一个计策。”
“说说看。”
“属下不谦虚的说,属下的武功在这世上是排在前列的,属下带上一批死侍,趁夜潜入北疆来个出其不意。”
萧镕摇头:“镇南王没什么本事,但是他身边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孤狼难与鬣狗斗,你去了不仅碰不到镇南王分毫,只会将你自己和死侍的命留在那儿。”
林越风轻云淡地笑着:“但是属下可以把自己变成一个毒人,属下只需要冲杀到离镇南王足够近的范围,再冲击筋脉自爆,让镇南王中毒,如此,王爷您在镇南王的面前也有了筹码,不会陷入被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