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书府侧门的巷子,花钿正要开口问暗影自己应该怎么进去,一回头,身后只剩下‘老大’一人,其余四个黑影一晃就率先进去了。
花钿莫名有些杵这个‘老大’,黑漆漆的眸子,总是含着冷光。
要不是知道自己跟他不熟,她真要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可事儿还是要办的。
“那旁边有一个梯子,”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花钿立刻说完下半句,“你要是觉得麻烦的话,我自己去搬过来。”
在发现其余几个暗影都率先进去以后,她就悄悄从系统拿出来梯子,操控着放在了远处的黑夜中。
实在不愿意跟这位‘老大’多说。
“你可以先进去,在里面等着我。”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梯子走去。
梯子所放之处对着的是东院的后厢房,从后厢房要穿过几道门才能到库房,不方便,而他们方才站的地方,进去便是库房的大门。
花
钿吃力的搬着梯子,梯子很大很重,她走的狼狈,还出了一身汗,心里嘀咕:早知道这些人不管自己就进去,就应该在到来之前先放梯子,就不用自己搬这一趟了。
轻轻将梯子靠上墙头,轻手轻脚爬上去,坐到墙头,开始为难了。
这么高,她跳下去绝对摔断腿,梯子在另外一边,她不能借力拿不过来,又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从系统拿梯子。
目光扫过站在底下仰头安静望着自己的几个暗影,从双手抱胸的‘老大’身上略过,盯住了他身后身形健壮的暗影。
不敢出声,朝拿暗影招手,再反手指指自己,最后指指地面。
这个暗影看懂了,却没动,而是扭头去看‘老大’,‘老大’抱胸的手放下,眨眼蹬墙上来,揪住花钿的衣领子带着她下去。
然后好巧不巧的是,这墙头很滑,就在‘老大’抓住花钿衣领时,花钿按在墙头支撑的手被青苔
滑了一下。
于是在衣领被‘老大’抓住时,她身子由于惯性往他怀里撞,嘴唇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嘴唇上。
虽然对方的脸上戴了黑巾,但是花钿还是感受到了男人嘴唇的柔软,甚至在靠近的一刹那,闻到了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
落地只是一眨眼,这个吻也是一眨眼。
双脚落地的瞬间,衣领子被人甩开,花钿险些摔倒,她心里很明白,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原本意外的亲了这么一下,她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心里十分难为情,这会儿被这么一推,反倒没了暧昧,自在多了。
但抹去的只是窘迫,心虚还是在的,方才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是故意借着机会占便宜。
抬头便对上男人冷冰冰带着讽刺的目光,花钿谨记一句话,不要解释,解释就落了下风。
她立刻拿出了雇主的气势:“我是花了银子的,若是在外面你便带我进来,便不
会有这么多事儿,方才我的嘴唇都快磕破,回头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总管,扣你的银子。”
男人长眉蹙起,眼底露出嘲讽。
是讽刺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花钿却并未恼怒,因为她发现,此人从见面到现在,半个音都没发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是个哑巴。
难怪性子这么古怪。
罢了,自己跟个哑巴计较什么。
“算了,这次放过你,走吧,去库房。”
这一次花钿走在前面,库房的路只有她知道。
这尚书府的戒备并没有多森严,库房上了锁,门口只安排了一个打瞌睡的下人。
‘老大’上前,双指在下人胸前一点,下人原本浅睡的身子缓缓倒在地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花钿拿出钥匙,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锁头,推开门走进去。
最后进来的暗影将屋门关上了。
屋内昏暗极了,花钿拿出来一个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
举着找到了周氏所说的雕花床。
十几年前的老物件了,又破又旧的,上头全是灰,但是四个床柱子却格外干净。
看来花本德是经常来密室。
“你拿着,”花钿转身将火折子交给‘老大’,然后叮嘱他,“就在外面,不许进来。”
花钿按照周氏教的那样打开密室,便见床板发出‘咔哒’一声,却纹丝未动,她试着伸手一推,床板吱呀一声从正中间往內打开。
在花钿站着的这一方,有个垂直往下的绳梯。
底下黑乎乎的,根本看不见,她转身拿走‘老大’手里的火折子,咬在嘴里,攀着绳梯往下走。
然而,意外却在她下到中间时发生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碰到了哪个机关,身旁忽然‘咔哒’一声,接着那隐没在黑暗中的左右面墙壁竟慢慢动了,朝着她的身子挤压而来。
火折子明灭的光影之下,她看清这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