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狂喜从心间漫延开,但现实的漏洞接踵而来,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身上。
“你说你是一缕魂魄,不属于这个朝代,哪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我穿越过两次,一次是两年前,一次是几个月前。”
“可你之前为何说跟我相爱的不是你,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第一次穿越以后,我又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体,那段记忆被抹杀。”
“那你现在为何记起来了?”
“看到竹屋就想起来了。”
看到竹屋就能想起来,灵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穿越,记忆说抹杀就抹杀,说想起来就想起来……
查到线索说,奸细就是身边最亲近的女人。
他的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只有花钿一个。
见慕承渊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而且目光之中没有相认的喜悦,然而充满了探究和质疑。
“你不信我吗?”她委屈的开口。
他顿了一下,没说话。
果然是不相信。
花钿的心情失落极了,这局面,跟她想象的相认一点儿都不一样。
在府里等待他回来的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幻想说出真相,他一定会很高兴。
可没想到,真的说出来,竟然是这样充满猜忌的场面。
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紧张激动自我感动很傻,像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奔赴。
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不信,说再多都无用。
花钿扭头看向窗外。
慕承渊看着她眼角眉梢的冷淡,默了一息后开口。
“给我一点时间。”
语气里有哄劝的意思。
花钿依旧看着窗外,不理他。
慕承渊欲言又止,最终闭上嘴巴,也沉默下来。
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凝固,即便是在车外坐着的锦春和孙二也察觉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出错被波及。
马车行到王府,孙二勒住缰绳停稳,跳下去,急忙转身将锦春扶下来。
锦春一个小姑娘,没被人这么关心过,心里甜丝丝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开始自卑。
先下车的是慕承渊,转身去扶花钿,花钿却根本不睬他,自己跳下来,扭脸就走了。
看着拿到负气离开的背影,慕承渊脸上露出纠结。
东院。
“太王妃,这是太傅家小姐送来的拜帖。”
秋梨将一个精致的拜帖拿给太王妃,太王妃接过来打开,看完后眼底露出笑意。
秋梨低声问道:“是云小姐要来府上拜访吗?”
“是啊,”太王妃笑眯眯的将拜帖放到桌上,“等会儿就过来,陪我用晚膳。”
自己府上没有晚膳吗,还要到别人府上用晚膳,恐怕想的不是晚膳,是王爷吧。
还大家小姐呢,王爷都不想搭理她,竟主动上门勾引,比她一个丫鬟的教养还不如!
“这云小姐对渊儿一片情深,就是渊儿他不开窍,还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这次留云小姐下来,让他们多相处相处,一定能生出感情。”
“秋梨,你去将
东边的厢房收拾出来,今晚安排云小姐在那儿住。”
秋梨心底妒火翻滚,忍不住小声劝道:“太傅府是簪缨世家,最是讲究礼数,这般不明不白的留下来住着,怕是会叫那太傅府不喜。”
太王妃不以为然:“你以为那太傅没这个意思吗?前几日陛下遇刺,只传了渊儿一人进宫,这般恩宠是朝中的独一份。太傅现在巴不得跟我们家渊儿结亲,来咱们府上住几天的理由很好找,可是像渊儿这样优秀的男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也别多话了,快去准备,一定要收拾的舒坦,将库房里的好东西都搬过去装饰,要让云小姐知道,我们家也很看重她。”
秋梨忍着心酸转身去办,一出门就掉下眼泪来,越想越难受,咬了咬唇,悄悄去了西院。
“花王妃,您和王爷关系匪浅,您帮奴婢去探探王爷的口风,看看王爷到底打算何时纳奴婢为妾。”
瞧着秋梨跪在面前梨花带雨的模样
,花钿忽然觉得烦躁,冷声问道:
“王爷可承诺过纳你为妾?”
秋梨愣了一下以后摇头:“没有。”
但很快又着急的解释:“王爷虽然没有承诺,但奴婢和王爷心意相通,奴婢知道王爷对奴婢的心思。”
花钿点头,又问她:“那你说,王爷对你什么心思?”
秋梨娇羞:“王爷想要奴婢。”
花钿冷笑:“像王爷这样的男人想要一个女人,只需要对太王妃露个口风,太王妃便会将你送去南院,你看看,这么长时间,太王妃可有动作?”
“花王妃什么意思,是想说王爷不爱奴婢吗?”秋梨的声音忽然尖锐,她抬头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王妃,清楚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讽刺。
讽刺她自作多情,讽刺她一厢情愿。
“那花王妃自己呢?不也是幻想王爷对您一个人与众不同,幻想王爷只爱您一个?您嘲奴婢一个下人异想天开,您一个寡妇,又何尝不是异想天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