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柳很安静,坐在一旁等安凝忙完才上前说话。
“安姐姐。”
安凝笑道:“你来医馆做什么?”
安柳道:“跟姐姐说说话。”
听到这么个见过不到几次的小姑娘这么亲昵的叫自己姐姐,而且刚好一个姓,安凝觉得挺有缘,又想到秦慕安的名字,便玩笑了一句。
“之前有位小姐拉着我就问,说秦慕安是不是为了我改了名字,慕安,爱慕安凝,我当时当真受宠若惊。”
“秦慕安,是爱慕安姨妈的意思,这些人真无聊。”
“对啊。”
安凝慢慢笑不出来了,她是无父无母背负秘密逃到南蜀的卑贱身份,秦家世代从武,秦父是兵马大元帅,就连纨绔的秦慕安也有个中郎将的军职。
阴差阳错嫁给他,虽然一张床,中间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她日日小心的保护自己的心,害怕
受伤。
“我看表哥隔三差五的过来,对你是放在心上的,你也别总是待在这医馆,也多回府跟他相处。”安柳安慰,目光去看向从楼上下来的锦春。
回去,就要陷入内宅争宠,就是交出了自己的所有,她怎么敢呢。
安凝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大夫,我来取药。”
花钿昏迷了,吃不了饭,安凝特意开了营养身体的方子,煮成药汤,喂进去就能保她不饿死。
“你等我一会儿,”安凝说了一声,便去后院取药,锦春跟着过去。
云柳脸上的笑意消失,抬脚上楼。
“什么人?”
刚上到三楼拐角,就被人喝住。
云柳抬头,林越认了出来。
“云小姐,您来这儿是……”
云柳目光一扫,这门口就只有林越一个,心中一动,抬脚走了上去。
“林总管站在这儿做什么?”
林越尴尬道:“在下现在已经不是总管了,眼下在这儿看护花王妃。”
“花王妃怎么了?”云柳故作惊讶。
林越简单道:“生病了。”
云柳点头,没再多问,反而说起了八卦:“听闻王爷被这个寡妇王妃迷的神魂颠倒的,成了笑柄,唉,若是这花王妃能住在医馆不回去就好了,王爷看不见她就不会越陷越深,才会将心思都放在正事儿上。”
林越眸色闪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
“小姐是来看我家王妃的吗?”锦春端着药笑着走上来。
“看见了林侍卫,上来说句话,你快去伺候你家主子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云柳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锦春看林越,翻白眼嘀咕:“不就是有人看么,得意什么。”
胳膊肘推开门,侧身进去,一脚将门踹在了林越面前。
林越瞪眼:“有病!”
不过怒火下去以后,他的脑中又回荡云柳的话。
如果花钿回不去,王爷就不会深陷。
嘴唇抿了抿,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暗光。
云柳冷笑着对白芍说道:“偏见不可能消失的,只是被镇压了,只要我们撬起来一个角,心底的恶念还是会跑出来的。”
白芍跟着小姐笑:“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做什么?”
云柳摇头:“不需要,等着消息便行了,多半便是今晚,他一定会想办法动手。”
白芍用力点头,“恭喜小姐,等那寡妇死了,王爷就能抽出心思,一定能认出小姐的。”
这话让云柳立刻开心起来,前一刻阴霾的脸色这一刻如阳春三月的花般灿烂。
她就是要慕承渊主动认出她。
慕承渊忙到了晚上才回到医馆,就在屋里随便用了个晚膳,便坐在花钿
的榻边,拿出兵书安静的看。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异常的响动。
这医馆周围早就被王府的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便是有刺客,也会很快被制服。
身居高位,遇到刺客是常事。
侧耳听了一下,没放在心上,继续看书。
以为很快便会安静,没料到动静越来越大,忽然屋顶一声巨响,一个暗卫掉在了屋子正中。
随即便有身着黑衣,但腰上绑着红色腰带的人从屋顶的洞进入屋内,举剑刺慕承渊的喉咙,口中嗤笑。
“为了个女人把身子折腾成废人,慕承渊,你是蠢死的。”
现在慕承渊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内力,一动就会筋脉爆裂而亡。
刺客的剑刺过来,他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刺客露在外面的眼睛弯起来,在嘲笑,接着眸子阴狠的一眯,毫不留情的刺在了慕承渊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