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花钿放回了西院她自己的屋子,下意识想要交代锦春好生伺候,又忍住。
他们的关系,没必要这么亲密。
这西院的下人都是他安排,不需要吩咐也知道怎么伺候人。
慕承渊便又去了府医处,问吴大夫老张的情况。
“他怎么样?”
吴大夫一脸不乐观:“胸骨断了,算不上重,但年纪大了,得熬过这一个月,才算是活过来了。”
慕承渊又喊了钟璃来看,得出来的也是一样的结论。
“人便放在你的院子,让人好生伺候着,尽力救治。”
“在下明白。”
慕承渊回到自己的南院,一迈进去就看到林越跪在院子里,他扫了一眼,越过他进了书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闹出动静来。
“这是怎么了?”钟璃一脸莫名绕到林
越的面前,“你又犯什么错了?”
林越脸红,一脸难堪的憋出来一句:“不用你管。”
“当谁爱管你似的!”钟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扭腰就进了书房。
“王爷,这林越是不是有病啊,最近天天板个脸,跟谁欠他银子一样。”钟璃一边给慕承渊的头顶扎针,一边抱怨。
慕承渊靠着椅背闭着眼,“回头你给他看看脑子。”
“噗嗤……”钟璃笑得不行,不过在诊了慕承渊的脉象以后脸就垮了,“王爷,您又上哪儿折腾去了?”
慕承渊没言语,脸上尽是疲惫。
钟璃尽管好奇,却也知道自己作为属下的本分,没多追问,但唠叨却没忍住:“您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吧,上次不知道干什么把自己的筋脉都快挤爆了,您现在的身体就是那强弩之末,再折腾真的会死人的……”
这
些话全部左耳进右耳出,慕承渊昏昏欲睡。
钟璃唠叨完露出了正色。
“林越是个傻小子,不聪明爱瞎想还喜欢钻牛角尖,他要是犯错了,您罚他,但是别不理他也别赶他走,我和林越,自小就跟在您身边了,要是离开您,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虽然总是和林越斗嘴,但是在心里,钟璃把他当弟弟,尽管他其实比她大了月份。
慕承渊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本王不会赶他走。”
钟璃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暗卫,正是孙二,他弯腰朝慕承渊行礼,然后喊了一声钟姑娘。
钟璃想着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便打算回避,听得慕承渊开口。
“不用回避,不是什么秘密,林越,你也进来。”
林越激动的走进来,钟璃趁机在他耳边警告
,“好好认错,听见了没有?”
“嗯!”堂堂八尺的大男人,又红了眼眶。
唉,真是个弟弟,还是个爱哭的弟弟。
钟璃站到了一边。
林越跪在了慕承渊的面前,诚恳道:“属下真的知道错了,请王爷责罚!”
慕承渊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冒着生命危险从东陵追随到南蜀的少年,胸腔的感情在翻滚,但眸色冰冷锐利。
“你以后还会做这种事情吗?”
“不!再也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敢?”
“是……”
快说不会啊!傻弟弟,这种时候卡壳!
钟璃急得恨不得帮他回答,但她知道尊卑知道进退,便是跟慕承渊的关系再好,她也是个属下,属下,只需要听从服从,多了,即便是好心也是逾越。
慕承渊等了几息,见林越依旧憋红着脸说不话来,冷着声音开口
了,“把你腰上,王府总管的令牌取下来。”
林越闻言心中一跳,颤抖着手指将令牌取下,“王爷,您这是要……”
“把令牌给孙二。”
令牌给谁,谁就是王府总管,王府总管统领暗卫,执掌王府外院一切事宜,在这王府,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爷……”林越眼泪‘啪嗒’掉,鼻涕都流了出来。
钟璃瞧着不忍,却始终乖顺的站在一边。
孙二激动的双手去接令牌,但是林越捏着令牌不肯放,孙二礼貌的笑着,手指却暗中使劲,将令牌拔了出来。
郑重的将令牌系到腰间,孙二跪下来朝慕承渊磕头。
“属下一定当好这份差,一定不会叫王爷失望!”
慕承渊点头:“本王相信你。”
王爷相信孙二……
林越脸色惨败,无助的站在原地,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