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花钿便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脆弱,接过帕子大大方方的擦掉鼻涕,带着恶意将包了鼻涕的帕子递给慕承渊。
知道他不会接,就是故意恶心他。
但是,慕承渊竟然接了。
他捏住丝巾一个干净的角,将帕子丢到了林越的怀里。
林越下意识接住,等到反应过来是什么以后,恶心的脸都绿了,立刻将帕子扔到了地上。
滑稽的样子取悦了花钿,心情倒是好了一点,坐正后看着慕承渊。
“楚公子通知你来的?”
慕承渊没言语,面色不置可否。
花钿感慨:“楚公子真是个好人,可是这好心找错人,你便是来了,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慕承渊没理这份阴阳怪气,只是盯
着她通红的眼睛问:“为何哭?”
因为这个朝代太冰冷。
因为没有亲人。
因为……想家了。
但是这关他什么事呢?
被他知道只会成为攻击她的利剑。
“想哭就哭了,王爷也要管?”
慕承渊蹙眉:“本王在好好与你说话,你非要这般像刺猬吗?”
花钿冷笑:“我曾经也好好跟王爷说话,王爷就是这般刺我的,我为何不可以?”
“本王有吗?”
慕承渊真的搜刮记忆反思起来,是那隐忍的哭泣太磨人,好像……她有很多秘密和不得已。
他又开始期待,或许一切只是误会。
想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
这突如其来的讲礼貌叫花钿有些不适应,怀疑他又藏着什么恶毒的小心
思,抿着嘴没言语,等着看他出招。
满身都是防备,他看起来就那么恐怖吗?慕承渊耐着性子问道:“你跟那个鹰钩鼻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明明她淫、荡的事实都在眼前,甚至她已经亲口承认,他却因为隐忍的哭泣开始不确定,怀疑她方才的话都是气话,期待与她云雨的只有他一人。
盯着她的眼睛,想要抓住她每一个表情,就见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冰冷,露出嘲讽。
“早上羞辱的还不够,王爷还要追到这儿来继续嘲讽吗?”
跟这个女人沟通真难!
想拂袖而去,屁股却钉在椅子上,目光执着的望着面前眼睛还红着的女人:“本王只问最后一次,你
跟鹰钩鼻是什么关系?你说,本王就信。”
尽管怀疑这又是嘲讽的新套路,花钿还是被那双桃花眼里的真诚打动。
顿了顿,她认真说道:“我怀疑这个鹰钩鼻是有人故意安排,我不认识他。”
其实花钿也不确定,她的感觉都是直觉,没有任何证据能依据。
她以为慕承渊会像从前那样耻笑,没料到他竟然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本王可以帮你查。”
孟静柔已经在帮她查了,实在没必要再欠他一个人情,他没嘲讽就已经烧高香了。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帮忙查了。”
慕承渊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认不认识他,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失去记忆这种事情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我失去了……”
“王爷,玉姑娘听说花王妃在医馆,带着人参过来了!”
可是慕承渊没动,仿佛没听见,依旧盯着花钿,“你继续说。”
好像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
花钿的心莫名跳快几分,她挪开视线,让自己的面色显得自然,轻声说道:“我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想到从前的嘲讽,不禁自嘲:“你肯定不会信……”
“我信。”
虽然这个理由很荒诞,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竟然非常愿意相信。
而这简单的‘我信’二字,忽然撞在了花钿柔软的内心,让她无端委屈,好像被大人误解的孩子忽然得到认可,眼泪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