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吃完午饭便匆忙地回了家,像是被狗撵了一样,一面都不想见许大茂。
许大茂乐呵呵地挥手,高声说:“晓娥,下次我们继续谈啊。”
等娄家车子消失在视野里,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们家有几个烂钱,老子理都不理你,d。”
说完,许大茂哼着曲子走向了轧钢厂,他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他是个放映员,下午虽然不需要上工,但也不能无故旷工,他还想着当干部呢。
娄家在新中国成立前是大商人,整个轧钢厂以前都是娄家的产业,娄父当年可是号称“娄半城”,可想而知娄家的显赫。
此一时彼一时,新中国成立后,娄家虽然因为当年给军队供给物资,但还是被划分为资本家,轧钢厂和其他的厂子都公私合营,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生活比以前差了很多,但娄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还是住着小洋楼,出入都有小汽车,这也为以后的清算埋下了伏笔。
娄晓娥气鼓鼓地踏进家门,那张俏丽的脸庞此刻却布满了阴霾,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她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对着正在忙碌的娄母大声叫嚷起来:“妈,您瞧瞧那个许大茂,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痞气,他那一双眼珠子总是转来转去的,一看就知道满肚子都是坏水儿、花花肠子!
这样的男人,我打心眼里讨厌,更别提要跟他成亲了!”
此时,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的娄母闻言不禁一愣,满脸诧异地抬起头来,说道:“闺女啊,这不能够吧,许大茂的妈妈从前可是咱们家的佣人,她怎么可能会欺骗我呢?
人家亲口对我讲过,她家小子高中毕业后就在轧钢厂当起了放映员,模样生得俊俏不说,还特别懂得体贴人、照顾人。
所以我这才想着把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儿呢。”
然而,娄晓娥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倔强地扭过脸去,冲着父母喊道:
“不管怎样,这门亲事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你们谁也别想强迫我!”
话音未落,她便像一阵风似的飞奔上楼,只留下“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娄家老两口无奈地对望了一眼,双双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们心里清楚,自家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性格如此执拗,怕是难以说服啊……
娄父对司机说:“小李,你辛苦了,下去吧。”
司机小李看着娄父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那件事。娄父看出来司机话要说,示意他说话。
小李想了想,还是把今天遇到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今天小姐去相亲,我在外面等着,有一个青年走了过来,对我说许大茂不是个好人,让您去好好调查,他不是小姐的良配,说完就走了。”
娄父听完很是意外,谁这么说的,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是不是和许大茂有什么过节。
娄母看着丈夫陷入沉思,迫不及待地说:
“那咱们还是调查一下吧,不能把女儿推入火坑啊。”
娄母虽然相信许母,但是事关女儿的幸福,还是得郑重啊。
娄父同意地点头,对管家老张说:“老张,你和小李马上去调查一下许大茂的为人风评,不仅要去轧钢厂,更得去他住的四合院调查一下,不能粗心。”
管家和司机听完后急忙走了出去,娄父也没再多说,等着调查结果。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转眼间已过去两个多时辰。
就在这时,只见管家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奔进屋内,甚至来不及喘息几口,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喊道:
“老爷啊!大事不妙,那许大茂绝非善类啊!
我先是前往轧钢厂仔细探查了一番情况,结果众多工人纷纷表示,这许大茂平素里在厂内就喜好揩女工友们的油,仗着自身职务之便,时常对工友们冷言冷语、百般嘲讽。
随后我又前去他所居住的四合院了解了一下状况,有好几名大妈皆称许大茂此人贪小便宜成性,就连下乡放映电影之时,也要向当地老乡索要好处,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呀!”
起初,娄父还仅仅认为那位年轻后生与许大茂之间存在矛盾冲突,所以才会言辞夸张。然而此刻面对如此之多的人证口供,娄父实在无法再置之不理了。
毕竟这么多人众口一词,所言之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想到此处,娄父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你看你怎么办事的,挑了这么个东西,你是想把你闺女推入火坑啊。”娄父有气无处发,只能对娄母喝道。
娄母感到很委屈,这不是自己愿意的啊,自己也是被人欺骗了,但想着这相亲是自己撺掇的,也没多说什么。
娄父有些后怕,幸亏自己调查了许大茂,不然自己女儿以后可就完了,想到这娄父还有一点心惊。
娄父当即决定,说: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去和他们家说清楚,这亲事没了,让他们以后不要来咱家了。”
“我们娄家现在是资本家,现在的风声不好,我们得早做打算,女儿嫁给工人阶级就不错,但没想到会这样。
行,我明天会去许家说清楚。”娄母同意地点头,表示答应,但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娄父听完沉思了会,慢慢开口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还看不清楚。”
楼下的娄晓娥听到父母的话,高兴地跳了跳,同时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帮了自己,自己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不然自己后半生可就毁在许大茂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