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是方才午膳的时候捡的。
施晴雨一早过来,看到行迹可疑的婆子,午膳之后又进来了,同样是在棺椁处摸摸索索,这时有人在,婆子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动。
施晴雨却是紧紧的盯着她,看到这个婆子还曾经弯腰下去,做了点什么,施晴雨的位置看不清楚。
等这个婆子离开,她打发翠儿过去,就在那个位置,很隐蔽的位角落里,如果不是施晴雨看到婆子弯腰,还真的找不到。
一个荷包,是她的荷包,和淮安侯府的荷包绣法、款式稍有不同,施晴雨的荷包,府里的人见过的,必然知道。
她自己手里还有。
施晴雨现在捏着的就是这个荷包……
征得太子的同意,苏丹烟走到王氏的棺椁前,头趴在棺椁上面,眼泪一串串的落下,哭了起来。
有丫环、婆子过来劝。
苏丹烟终于咽下悲声,退后一步,道:“开棺。”
“娘娘……”苏安生开口,似乎要阻止。
“父亲,我再见一见母亲。”苏丹烟呜咽哀求。
苏安生长叹一声,无奈的低下头,眼眶也红了,摆摆手不再阻止。
有两个大胆的婆子过来,推开上面的棺椁盖子,而后恭敬的退在一边。
苏丹烟一边落泪一边上前,待到棺椁前,抹了眼泪往里一看,忽的大叫一声,身子就
往后倒。
她身边的丫环反应是快的,急忙伸手她。
“娘娘。”
太子几步过来,一把扶住苏丹烟。
苏丹烟全身却在战栗:“殿……下,殿下,我母亲她……她……她……”
话说不下去,梁上眼泪一串串的薄下,哭的几尽晕眩。
苏安生几步上前,看到棺椁中的王氏,脸色立时大变,王氏的身上全是碎泥,碎太多的泥,还有石子,扔的满身满脸都是。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是谁在破碎夫人的遗容。。”苏安生暴怒道,额头上火叉头青筋也暴了起来。
谁能想到好好的停放在灵堂的尸体,居然让人这么败坏,这得有多大的仇怨,才能做这样的事情。
“查!”苏安生脾气再好,这会也忍不住了。
苏丹烟哭倒在太子的怀里,泣不成声。
太子目光冷冷的看向苏安生,眸底冰寒森冷,可见也动了怒意。
守在灵堂的丫环、婆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带到一边问话,唯一的一个族女也被带出去。
苏安生让人在棺椁附近查找,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
太子扶着苏丹烟到隔壁休息。
问过所有人,没发现任何人推动过棺椁,灵堂这里一直有人,虽说人不多,但基本上有人守着。
入夜的时候,也有两个族女以及她们身边的
人守着,淮安侯府的下人也有值夜的。
“棺椁前有什么发现吗?”苏丹烟这会已经缓过来,声音暗哑的问道。
“已经查了两遍了什么也没查到,施姨娘坐在纱幔后,也说什么也没看到。”一个婆子禀报道。
“谁?”苏丹烟没听清楚,愕然的问。
“施姨娘,她是一大早就来的,她的腿伤着了,又怕扰了灵堂的秩序,就坐在的纱缦后面,替二夫人折些要烧的纸钱。”
这些原本都是下人要做的事情,施晴雨能拖着伤腿过来,代表的就是她的诚心,特别她还是一大早就来的。
苏丹烟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算计的人,怎么会一早就出现的?
今天二哥对付苏叶影,她对付施晴雨,准备一举把这两个人一起拿下,以她们的命祭奠母亲,现在苏叶影已经出事,二哥处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施晴雨处却起了奕故,怎么会一早出现在灵堂的。
“父亲,是不是她?”事到如今苏丹烟已经顾不得其他,转头看向苏安生,哭道,“父亲,是不是施姨娘见不得母亲好,现在居……居然还敢这么做,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这么做?”
不管是不是,不过是一个妾室姨娘罢了。
母亲这一次出事,有一大半就是坏在施晴雨的身上,苏丹烟不愿意承担害母之事,一
股脑的全推在苏叶影和施晴雨的身上。
仿佛只要用她们祭拜了王氏,她就没有害过王氏,没有明知道王氏会被推到死路,她还是把责任推给了自己的生母。
弑母!苏丹烟在弑母!
这事她不敢认,也不会认,所有的仇恨都是别人的,是别人害死了母亲,不是她,她当时也是没办法,更没想到母亲会死!
“父亲,施姨娘如此对待母亲,您……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苏丹烟哭道,眼泪从白嫩的脸上滑落下来,看着苏安生悲痛欲绝。
“父亲,您让母亲如何能安息!”苏丹烟手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苏安生的脸色极难看,恨声道:“来人,去把这个贱人带过来。”
施晴雨扶着翠儿过来,这几步路走的她满头大汗,抬起头看向苏安生,惨然一笑,悲愤不已:“二老爷,我一直在灵堂,腿脚不便,我也不可能走到棺椁前,为何二姑娘会咬死我做了什么事情?”
扶着翠儿,施晴雨缓缓跪在,对着太子恭敬的磕了头。
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二老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逼我?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就容不下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为……何连一块容身之地都不愿意给我?”
“施姨娘恨不恨我母亲?”苏丹烟
平了平气,抹去泪痕,怒声道。
“娘娘这话是何意,我为何要恨二夫人?”施晴雨反问,她现在也是豁出去了,今天的场面,一看就是苏丹烟仗势欺人,“娘娘,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无凭无证的,就说我要害二夫人,要恨二夫人?自打我进府,从未在府里见过二夫人。”
不说以往两个人之间的交集,这事被双方的人都压了下去,表面上看起来施晴雨的确和王氏没什么牵扯。
王氏离开之后,施晴雨才进的淮安侯府。
双方唯一的照面就是施晴雨去给王氏敬茶,最多就是王氏单方面看施晴雨不顺眼,没有施晴雨连死了的王氏都不放过的道理。
没有证据,没有任何痕迹,甚至还有些事情不能说,施晴雨还一早过来,就算有些痕迹,被她发现了也早就平掉。
苏丹烟更没想到施晴雨还有胆量到太子面前,如此陈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晴雨的确是没有动手的可能。
一个站在角落的婆子动了动脚,想上前的,最后没上前反而往后缩了缩,心惊胆战的偷眼看了看施晴雨,她是准备指证施晴雨的人证,现在却因为施晴雨说到她一直在灵位,莫名的有些慌了。
这会更不敢出头,生怕施晴雨指证了她。
被指证的和指证的人,顿时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