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
“柳世子!”
两个人客气的笑着见礼,而后坐定,就如同当初苏景临离开的时候似的。
那时候柳西元和苏怜柔正是情热之时,只不过表面上看起来苏景临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苏怜柔私下自己的行为,未得家里人最后同意。
苏景临叫过伙计,让柳西元点菜,等柳西元点完,他自己又添了二个,这才让伙计下去准备。
“柳世子,我想问问我祖母大寿时的事情。”等伙计下去,苏景临一脸正色的道。
“苏兄想知道什么?”柳西元心里发虚,定了定神之后才反问道。
“那一日,柳兄落水之后,又突然去了花台,而后又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以至于三妹名声被污。”苏景临不客气的直言道。
两个人以前也算是知交好友,这话说的也直白。
“当时是意外。”柳西元并不愿意多说这事,沉默了一下道。
“只是意外?”苏景临狐疑的反问。
“只是意外!”柳西元肯定。
“自打这事之后,不只是三妹的名声受损,柳世子的名声同样也不好吧?我离京前听说你已经准备入仕,现如今怎么样了?”
苏景临明白柳西元不愿意多说这事,
换了一件事说。
“没了。”柳西元烦躁的低下头,脸色沉了下来。
“柳世子不觉得怪吗?”苏景临没急着问,看着柳西元一脸烦躁后,顿了顿才问道。
“是挺奇怪的,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柳西元眉头紧皱,说出了心里话,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不断问自己的话。
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
他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午夜梦回时,总觉得事情不应当是这样的,那种情形下怎么还能算计不到苏叶影。
“柳世子觉得谁最奇怪?”苏景临循循善诱。
“苏叶影!”柳西元毫不犹豫的道。
所有的一切变故都是因为苏叶影,苏叶影和苏怜柔告诉自己的形象完全不同,哪来的暗弱,哪来的无能,哪来的就算有脾气也得忍着,因为有侯夫人压制着。
女子落水,不管是谁都会惊慌失措,偏偏苏叶影和所有的世家千金的反应都不同,在那种时候居然敢踹自己,甚至还冷静的拿话拿捏自己。
当时的场景,后来在柳西元的脑海中无数次的重复,再重复,他所有的恶梦都来自那一场寿宴。
“祖母大寿,我因为情形特殊,向祖母告过罪,没赶得及回京,当时的事
情也是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一天,不只是四妹妹奇怪,三妹妹和柳世子也很奇怪!”苏景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重重的放下。
“我?我有什么不对?”柳西元一惊,不由自主的看向苏景临。
“柳世子往日名声颇好,做事也有条理,怎么会做出那么莽撞之事,听说后来还不守信用,跑到花台处,又和四妹妹起了争执,这……根本就不是柳世子往日的模样,至于三妹妹就更奇怪了,一会说不是她,一会说是她,后来有一段时间神思不清,就好像……就好像……”
苏景临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
柳西元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苏景临的话中,见他停下不说,似乎在措词,急道:“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中了邪似的!”苏景临终于找到了形容词,而后又加了一句,“柳世子也一样!当初在场的三个人,都很怪。”
柳西元脸面为之一变:“中了邪?”
“或者说是魔怔了!”苏景临重重的说了“魔怔”两字。
柳西元先是震惊,而后是茫然,最后突然间似乎醒悟过来,脸上甚至露出喜色:“对……是魔怔了,的确当时就不对,自打落入你们的湖中,就觉得
……不对劲,之后浑浑噩噩的,回来后还大病一场,有些事情,还是后来听小厮说的。”
“柳世子果然病了,请人看过吗?”苏景临问道。
“看过,当时就看过的。”
主要是为了看风寒,的确是请了大夫看过的。
“如果真的觉得有什么不好,柳世子光请大夫不行,还得请明觉寺的高僧帮着看看,最好去明觉寺请高僧做做法事,留在明觉寺清修个一段时间,才是!”苏景临见他懂了,笑着继续提点。
“苏兄说的极是,怪不得现在还是觉得身体不太行,平时出门时不时的恍惚,现在基本上就不出门了。”柳西元这会反应特别快,连声道。
主要也是没地方去,不管去哪里,总是被人嘲讽,还不如留在府里,哪里也不去。
以魔怔为由头,他之前做过的错事,就可以解释一二,就算别人不信,他也可以这么说,至少是一个理由,就像苏怜柔之前一直咬定不是她,她当时不在一样。
“苏兄,我现在就去明觉寺请高僧做法。”柳西元心里火热,这一段时间整个人都觉得没了方向,好不容易现在重新有了目标,哪里还坐得住。
“我们府里才死了一个丫环,死在湖里
。”苏景临没留他,看着柳西元出去,又轻飘飘的加了一句。
柳西元站定,重重的对苏景临深施一礼,撩起袍子,急匆匆离开。
在门口和伙计打了个照面,差点没撞上,幸好伙计反应快,往边上退后,才避开兴匆匆离开的柳西元。
楼下客不多,零星的几桌,听到楼梯动静,有人抬眼看了看……
淮安侯府的湖边,两个粗使婆子怯生生的看了看摇曳着荷花的水面,往日这里是她们偷懒休息的地方,风景又好,坐下来休息一会,赏个景,堪比府里的主子了。
但这会,两个人扫到这里的时候,都不敢过去,据说菊香就是在这里被推下水的。
一个婆子看了看这一片荷塘,小心的凑到另一个婆子身边:“你听说了没有?”
“你也听说了?”另一个婆子显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忙问道。
两个人这次不往湖边避,却往另一边的太阳下走,躲在一处墙角处,小心的嘀咕起来。
“邪门吧?”
“是挺邪门的!”
“没事还是不要过来的好!”
两个婆子说着心有余悸的往湖边探了探头,忽然身侧的月洞门处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她们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