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芸生的命运或许还不知归宿,落梁月白却是迎来了转机。
被禁足在院子里的梁月白一直想着出去的办法,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孩子已经八月有余,也不是不能出生,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出生预示着她的困局会迎来破解,如果她生的是个儿子,这儿子就一定是皇长孙,到时谁还有理由将她禁锢在行宫的一个小破院子里。
心中但凡有了个想法,梁月白就迫不及待的要实施,她近日遭受的挫磨太多,实在是不想再这样颓丧下去。
正在给梁月白按摩着腿的墨文发觉的出神,揣摩着梁月白的心思出声问道。
“侧妃是不是因为禁足而担忧?侧妃放宽心便是,等殿下气消了,一定会将你放出去的,您肚子里还怀着皇长孙呢。”
梁月白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笑意,看的墨文的后背发毛。
“墨文,去给我找些催产药来吧。”
墨文大惊失色,几乎跌落在地上。
“侧妃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前些日子中了蛊毒本就影响了身子,如今若是强行催产,怕是会伤及孩子伤及根本啊!”
墨文早已对梁月白倾注了真心
,所以她才敢直言劝慰,而梁月白心中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来不曾因为墨文的直言而惩罚过她。
更何况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墨文了。
梁月白悲泣地抓住了墨文的手,眼神中都有些孤注一掷的绝望。
“墨文,你不明白,我不想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希望我能够众星捧月,而不是被关在这院子里不见天日,孩子如今是我唯一的筹码,我若是等到他出生,就还得在这院子里待上一个月,在院子里待上一个月,外面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可能一出去我就会没了性命,不能坐以待毙。”
梁月白的眼神眯了眯,她又想到了安双昭。
安双昭有孕的消息她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正妃有孕,三皇子肯定会心偏向安双昭,而她又在这别院里被束手束脚,若是安双昭想对她出手,她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再阴狠一点,安双昭如果去母留子,那么她这么多年的筹谋不都是白费了吗?
越是这样想梁月白就越发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的心狠不仅仅可以用于外人,也可以用于自己。
如今想重出别院,重回地
位的高峰,孩子是她的不二选择。
“可是,侧妃有没有想过,若生下来的孩子……”
剩下的话墨文不敢说出来,本就中了蛊毒的孩子,若再是强行早产,很难担保,她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
然而现在和梁月白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她能出去,那就有无限可能,孩子她还有的是机会。
“我意已决,墨文,想办法去拿药,今晚就是我离开这小院子的时候。”
墨文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只能狠狠狠心离开。
而梁月白则是头靠在床榻上,眼角也慢慢划出了泪水。
何尝不知这种方法对孩子有害无益,但她心中更明白利益才是首当其冲的。
如果孩子平安出生,他的母亲却没有地位,那么他与没有活着有什么两样?
梁月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终究是母亲对不住你。
墨文很快就回来了,不仅有一包催产药,还有生产时的一应用具,毕竟侧妃如果来势汹汹,太医是赶不来的。
而看着这空落落的小院子,墨文心中也头一次生出了一次怨怼。
她现在似乎能够明白侧妃为什么想出去的想法那么急切了,八月有余
的侧妃,居然连个稳婆都没有准备。
当真是可笑之极。
“侧妃,今日太晚了,不如奴婢先去熬了坐胎药,您明日再催产吧。”
“不行。”
梁月白干脆的拒绝了墨文的想法,她等不了了。
“越是晚上就越是慌乱,你就越有时间,能够将催产药的残渣处理,你明白吗?”
墨文点了点头,拿着催产药去熬药,她总是会义无反顾的答应梁月白的要求。
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墨文端着催产药到达了梁月白的床榻前。
“侧妃,你真的想好要喝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梁月白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端起药一饮而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怎么可能犹豫。
梁月白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床榻上,等待着药效的来临。
这药效比梁月白预想之中来得还要快,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梁月白的额角已经疼得冒出了汗。
“墨文……快去请太医。”
“来人啊!侧妃要生了!”
墨文当即就不敢耽搁,一边喊着一边出了院子,门口守着的侍卫听到墨文喊侧妃要生了,连阻拦都不敢直接将她放了出去。
虽然梁月白被禁足,但三皇子心中还
是挂念着梁月白肚子里的孩子,虽说是庶子,但好歹是皇长孙,所以在听完梁月白要生了的消息以后,他第一时间往小院赶去。
而一直呆在三皇子身边的安双昭此刻也咬紧了牙关,梁月白是什么人她心里可清楚得很,今日之事,不知是否是梁月白的自导自演。
但他作为三皇子府的正妃,侧妃生产她不能不去,所以她当即也提着裙摆,带了几个稳婆跟在三皇子的身后去了小院。
墨文已经提前把太医叫来,三皇子不出意外的被拦在了门口。
“殿下,我们侧妃说产房血腥,不能因此影响到殿下的气运,殿下还是在门外等待吧。”
三皇子以前没有参与过妇人生产,所以对这些繁琐的规矩一无所知,刚刚才想着往进去闯。
此刻被人提醒,他也止住了脚步,安双昭更是直接扶着他坐在了屋外的椅子上。
“殿下还是耐心等待吧,有你的保佑,侧妃一定安然无恙。”
眼看着安双昭这么识大体,三皇子也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
有丫鬟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出来的端,看的三皇子心急不已。
“怎么要这样久?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