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假寐的十六突然睁开了眼,他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以特殊的手势传达给自己的同伴以后,沈廷韫的暗卫都开始行动起来。
不多时,一群蒙面的黑衣刺客就布满了大理寺周围,意图闯进大理寺监牢。
本以为守着门口的都是不成器的侍卫,却没想到出来跟他们对抗的人身手一个比一个好。
但他们是来奉命刺杀太子妃的,又怎么可能是毫无用处之辈。
个个下手干脆利落,竟和沈廷韫的人斗了个不相上下。
十六和大理寺的护卫拼死抵抗,势必不能将任何一个人放入大牢。
沈廷韫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刚好看见在周围缠斗的十六等人,然后他和陌寒迅速的加入了战局。
有了这两人的加入,局势很快变成了一边倒,黑衣刺客渐渐变少,到最后只余一个活口。
沈廷韫清晰的看见剩余的这一个活口嘴唇嗡动,应该是要服毒自尽了。
“十六拦住他!”
十六应声而起,一脚踹在了刺客的脸上,迫使他将口中的药丸吐了出来,然后把他活捉。
“殿下,这些人身手不凡,属下怕他们会卷土重来。”
沈廷韫点了点头,他势必不
能让梁暮烟出现半点问题,所以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本宫先带着人进去审问,你继续看着大理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十六领命,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而沈廷韫则带着那个唯一的活口进入了大理寺监牢,为了不吓着梁暮烟,沈廷韫在反方向寻找了一个空着的牢房,算审问这个刺客。
“是谁派你来的?”
沈廷韫说话已经有些急切,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望梁暮烟,仅仅是半日没见,却觉得隔了许久。
更何况已经有刺客开始前来刺杀,梁暮烟待在这里只会更加不安全,所以他想尽快审问结束,早点去看梁暮烟。
那刺客却嗤笑一声,并没有答话。
“搜身。”
沈廷韫沉着下令,陌寒当即就上前,在刺客身上摸索起来。
“殿下,并无。”
沈廷韫眼神微眯,看着跪在地上的刺客,心中突然杀意翻腾。
若是他来的不够及时,没有拦住这一个批刺客,那么他的烟儿现在是何等境况?
沈廷韫不敢想象,所以他更加迫切的问出这个刺客的身份。
“你如今已经没有退路,若是说了,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
刺客眼神坚定,丝毫不打算回答沈廷韫的问题。
“要杀要剐太子请便,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太子殿下放弃吧,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的。”
沈廷韫握紧了拳头,起身离开。
沈廷韫带着满心的心事去看梁暮烟,两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沈廷韫的前脚刚踏进牢房,梁暮烟就睁开眼转过了身。
“阿韫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暮烟快速的从床榻上起身,几步就走到了沈廷韫面前,并且敏锐地发现了他袖口的血迹。
“是不是有人刺杀?”
沈廷韫苦笑一声,眼中尽是无奈。
“让你发现了,是一批死士,留了一个活口,但什么都不愿意说,他们身手很好,我已经让十六带着人围起了整个大理寺,烟儿,我真的很担心你,你本不必如此涉险。”
梁暮烟轻笑的摇了摇头,拉着沈廷韫坐到了床榻上。
隔着墙上的小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夜空。
“阿韫,你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为了我畏手畏脚,为了我提心吊胆,你该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你,那个勇敢果决的你。”
梁暮烟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化不开的愁
意,她已经感觉到自从有孕以后,沈廷韫逐渐变得敏感而又小心翼翼,已经渐渐的不像他了。
果然沈廷韫着急的拉着梁暮烟的手,“我怎么能不着急?一想到你怀着孕,待在这样阴森的地方,我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阿韫不是派人保护我了?”
“可是今晚依旧来了刺客。”
看着执拗的沈廷韫,梁暮烟有些无奈。
“阿韫,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既然我来了这大理寺的监牢,便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人能够怀着异心踏进我这间牢房。”
看见梁暮烟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廷韫不知为何放下了心。
他倒是忘了烟儿永远都是最要强的那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沈廷韫的心境开阔了些许,拉着梁暮烟的手,心情无比沉静。
“越是在这紧要关头,我倒是越糊涂了,还要烟儿,你来安慰我。”
梁暮烟将头靠在了沈廷韫的肩膀上,神情上都是无比的依赖。
“我们是相辅相成的,谁都会在情绪上出问题,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所以我心中和你一样感动。”
漆黑的夜空上,只余一个月亮和一个星
星,就好像沈廷韫和梁暮烟二人,互相照耀,互相成就。
到最后沈廷韫也没有走,两人相拥而眠,沈廷韫还是在天色擦亮的时候才起身离开,走之前还不舍得吻了吻梁暮烟的眉眼。
他的心中决定要加快结束此事,不能再让梁暮烟和他两地分离。
梁暮烟心中倒没有装着许多事情,她在牢里闲暇无事的时候,也只会练练字,看看杂记,在听从赵嬷嬷的嘱咐锻炼锻炼身体。
似乎在牢里的生活也变得慢了下来,梁暮烟的心也愈发沉静。
当她迎着第一缕晨光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有了沈廷韫的影子。
她应当已经把沈廷韫开导好了吧,梁暮烟在心中这样想着,然后就起了身。
难为夏竹和赵嬷嬷在这牢房里,还能每天为她准备热水洗脸,并且桌上的茶水也永远都是温热的。
她不用想,就知道沈廷韫在其中周旋了些什么。
然而就在梁暮烟准备抄抄佛经的时候,李清钰梁凌风和夏月却到达了大理寺大牢。
李清钰隔了老远就看见了牢房里的梁暮烟,顿时只觉得鼻头发酸,泪就顺着脸颊而下。
她的烟儿一辈子为何这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