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来人进来,梁暮烟才发现这人是李清钰手下的一个管家。
现在似乎是整个侯府的管家了。
“太子妃,奴才这次来,是老夫人的意思,大少爷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世子,皇上圣旨赐婚,自然是要回侯府举办,在外面新购置一个宅子,不仅对公主不敬,也不合规矩。”
管家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极为有道理。
“不去,就算我是世子,也没有规定非要在侯府举办婚礼,如今这宅子已经购置好,亲朋也已经宴请过了,现在变卦似乎晚了些吧?”
梁凌风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了,侯府对他怎么样,对烟儿怎么样,对母亲怎么样,他心知肚明,刚下圣旨赐婚的时候,侯府不见派人来请,如今他在外面购置了宅子,就巴巴的有人上门来请。
很显然就是因为他在外面购置宅子的这个行为,让侯府落了闲话,所以梁老夫人才会有此举动。
梁凌风对此嗤之以鼻,对管家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管家听闻的话突然变了脸色,梁老夫人让他来之前,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把梁凌风请回侯府大婚。
本以为这
个大少爷会因为世子的身份有所动容,却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如今看来这件事连一丝商量的可能都没有了。
所以管家也不打算再唯唯诺诺,直接站直了身子指责梁凌风,在他看来梁凌风再怎么说也是世子,是侯府的人,再怎么说也要听侯爷的命令吧?
“大少爷,奴才奉劝你一句,不管你如今承不承认,你都是镇威侯府的世子,世子既然有家,为何要在外面举办大婚?这是不孝的表现,更何况公主身份贵重,在这外宅举办大婚,要如何认祖归宗?难道大少爷就不将公主带回侯府跪拜牌位了吗?大少爷,您这是置梁家先祖于不顾。”
管家义愤填膺地说完,脸上尽是一派气氛之色。
梁凌风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气血上涌,直接想动手,却被梁暮烟拦住了。
对付这种人可不能动武,到时候传出去毁坏的可是自己的名声,为了这种人,让自己的手上不干不净,一点都不值得。
“想让哥哥回侯府也不是不可能。”
“烟儿?”
梁凌风惊异的问出声,却被沈廷韫按住,一般梁暮烟这个样子,这管家是讨不了好处的。
果
然梁暮烟接下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
“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让哥哥回侯府举办大婚,想来这都是梁老夫人或者侯爷的授意吧?”
管家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不得不回答着梁暮烟这个太子妃的话。
“回太子妃,自然是的,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大少爷去候府举办大婚。”
梁暮烟点了点头,似乎赞同他的说法。
“既然如此,侯府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既然大婚又是迎娶公主,还是皇上亲口赐的婚,规制自然不能小,不知侯府是否已经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每一个角落,哥哥的新房不知有没有布置好,若真的已经安顿的妥当,那我们今晚就走吧,总不能辜负了侯爷和老夫人的一片好意,你说是吗?哥哥。”
梁暮烟不顾管家千变万化的脸色,回过头问着梁凌风。
显然,梁凌风现在也已经明白了梁暮烟的意思,刚刚的火气消失殆尽,只余憋不住的偷笑。
“太子妃说的没错,我既然是侯府的世子,自然不能辜负侯爷和老夫人的好意,管家若是侯府现在就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毕竟离大婚还
有三日了,若是没有准备的话,想来也不好向公主交代。”
“再说这新宅子也是我临时买的,自然没有侯府气派,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公主,不如我们现在就套马吧,管家意下如何?”
管家头上的冷汗已经一层又一层,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刚刚说出了那些话。
他日日在侯府,自然是看得明白侯府,别说张灯结彩了,连一点红色的绸缎和灯笼都没有。年节过后,灯笼已经拆掉了,再加上侯爷的颓废丧志,侯府已经变得十分冷清。
这让他如何接两人的话呢?
管家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梁暮烟自然知道侯府什么都没有准备,若是真的准备了,早就该将哥哥请回去了,何必等到大婚前三日呢?
八成就是他们在外购买宅子的事情已经传进了梁老夫人的耳朵里,她觉得这件事有损侯府的名誉,这才不得已来请哥哥的。
梁暮烟像是没有看出管家的窘迫一样,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哥哥毕竟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又是世子之位,娶的还是前来和亲的公主,这婚事不可谓不盛大,听说公主从东营
带来的嫁妆已经十分丰厚,哥哥作为侯府的世子,自然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而且若是聘礼太轻,侯府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但是母亲可是没有什么义务给哥哥出聘礼的,不知侯府上的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梁暮烟说完就走到了沈廷韫身旁。
“今日我同太子殿下已经打算不回宫了,正好明日可以去侯府看看老夫人给哥哥准备的聘礼,自然梁老夫人没有主持过和亲公主婚嫁的事宜,我和殿下同去也能帮侯府长长眼,帮哥哥把把关。”
“好,明日一早就去。”
沈廷韫答应的爽快,管家已经听得一身冷汗。
他本是来请世子回府举办大婚的,怎么请到最后还请出了聘礼和一府的张灯结彩呢?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怎样和梁老夫人交代了,而且他如今用什么理由先暂且离开这里,回去给梁老夫人报信呢?
好在梁暮烟很快给了他台阶下。
“眼看着今日天色都晚了,我们大家也都忙了一整日,回侯府之事便明日再说吧,正巧明日我先同殿下去查看聘礼,哥哥随后就到便是,管家觉得如何?”
管家早已一头冷汗,只能慌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