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梁暮烟笑容淹没的沈廷韫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两人放风筝的工具人。
间隙,梁暮烟问起了小安去国子监的问题。
“小安的事情如何?能去吗?今日小安兴致不高,想来是十分想去读书的。”
“烟儿不相信我吗?当然成了,明日就可以去。”
两人会心一笑,一同看着风筝在天空起起落落。
而正在御花园闲逛的华檀郡主却看着高高飞起的风筝不解,问着身旁的宫女。
“怎么还有人放风筝?瞧着似乎是太子表哥那里。”
宫女抬头扫视一眼,肯定了华檀郡主的猜测。
“郡主,是东宫起的风筝,想来是那位太子妃放的。”
这宫女是华檀心腹,上次还同华檀去找梁暮烟耀武扬威过,现在说话肯定是捡着华檀爱听的说。
“太子妃?难道上次本郡主去膈应太子妃,太子妃不仅没有生气,还同太子表哥和好如初了?”
华檀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我瞧着太子妃明明生气了。”
旁边的宫女极有眼色的靠近了华檀郡主,对着她耳语。
“郡主,东宫可是有一个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小傻子,说不定
是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置气,太子殿下生气了,太子妃讨好小傻子想求太子殿下原谅呢!”
不得不说,这个宫女对华檀郡主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到位,华檀郡主登时就笑了起来,打算去附近听听梁暮烟的笑话。
“既然如此,咱们便去劝劝太子表哥,以后怎么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本郡主可得让太子妃感恩戴德。”
宫女一脸谄媚的跟着华檀,却突然皱了眉。
“郡主,您这会去,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您上次私自见了太子妃……”
华檀郡主也停下了步子,觉得宫女说的有道理,但她心中太想看梁暮烟的笑话了,便咬了咬牙。
“咱们去宫墙外面听听就是了,总要知道太子妃究竟有没有惹太子表哥生气,不然可都是本郡主的过错了。”
虽然是听墙根,但华檀郡主还是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于是主仆二人就直直的往东宫去了。
一墙之隔,华檀郡主听到了梁暮烟在里面呼喊小安的声音。
“小安,放线,对……再长一点。”
华檀郡主嘴角的笑意升起,奚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听到浑厚的声音接着响起。
“烟儿,慢点,这么大个人了
,还同小安一样,听夏竹说你刚刚已经摔了一次了,怎得不长记性?”
虽然是责备的话,华檀郡主却在其中听出了几分甜腻和沈廷韫对梁暮烟独有的宠溺。
华檀顿时觉得一身气焰无处发泄,回头狠狠的打了宫女一巴掌。
“贱婢!是不是想让本郡主不好过才带我来这里?”
宫女吓得直接跪下,左右开弓扇着自己耳光,生怕华檀郡主一生气就将她发落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查清就带郡主来了,郡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宫女声泪俱下,差点就要将自己打成一个猪头。
华檀郡主听着宫墙里面越发温柔的笑意,直接一脚踹倒了宫女。
“小点声!是想让本郡主被发现然后丢脸吗?回去自己上药,若是乱说让别人误会了本郡主,你知道有什么下场。”
面对着恶狠狠的华檀郡主,宫女敢怒不敢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而华檀郡主听着里面的声音已经不由自主的将指尖嵌进了掌心。
为什么?都这样了梁暮烟还不生气?两人为何没有吵架,还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华檀郡主不甘心,却又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次自作
主张去找了梁暮烟就已经出格,她若是再做出什么事,她自己都不敢保证沈廷韫会放过自己。
咬牙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华檀郡主带着满心不甘回了寿宁宫。
脸上的怒意尚未收敛,太后身边的如玉嬷嬷就来到了华檀郡主的寝殿。
“郡主可算回来了,太后正念叨您呢,快写随奴婢去见太后吧。”
华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她虽然在寿宁宫小住,但从未被太后主动召见,这次如玉嬷嬷又这样急切……
她不敢想是不是太后发现了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华檀郡主跟着如玉到了太后面前,太后正把玩着一块红色的布匹,看见华檀来,只是抬了抬眼便给她赐了座。
不过这次和往日不同,等待她的不是宽大的檀木椅子,而是位于太后脚边的一个绣墩。
这让华檀心中更加心虚,如坐针毡。
“檀儿来了,哀家近日新的了一块料子,你看看材质如何。”
华檀不疑有它,接过布料端详,却在看到布料上的暗纹的时候猛地一惊,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将料子扔出去的心思。
这就是她诬陷梁暮烟的时候用的那块凤凰火!
华檀不知太后此举是
巧合还是故意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当下就勉强扯起了一丝笑意。
“皇祖母,这料子果然好看,不愧是您的目光。”
“是吗?”
太后收回了布料,仔细的抚摸上面的每一寸纹路,平淡的话语却让华檀郡主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听说这布料名为凤凰火,是进贡而来,哀家也是头一次见,但这个布料,却不是头一次出现在寿宁宫,对吗?檀儿。”
华檀身形一颤,甚至不敢抬头看太后探究的目光,她心中的防线已然快被太后震塌。
“檀儿……檀儿不知。”
“如玉,将这料子收了,有人拿这料子作出这阴谋算计之事,这料子便不配出现在寿宁宫。”
太后将凤凰火交给如玉,却没有再点破华檀,反而将华檀扶了起来,拉到了自己身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些事情哀家是可以原谅的。”
“不过哀家瞧着,檀儿和韫儿最近似乎走的很近?”
华檀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犯了个大错。
太后再怎么说也经历了两个朝代,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弯弯绕绕,此刻她对于太后来说,怕是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