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韫也陷入沉思,山匪不过都是民间势力,若说是抢劫商队还情有可原,毕竟山匪就是以抢劫为生。
但是贡品队伍有明显的皇家标识,句临山的山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抢劫皇家的贡品,若是承德帝发怒追究,直接搜寻一整座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来,这些山匪的行径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看着跪在地上悔不当初的潘明远,沈廷韫心中也明白或许这就是潘明远知道的全部了,来之前他查过这个潘明远,虽然贪些小便宜,人也世俗了些,但是没什么坏心思,这件事或许真的与他无关。
眼看着天色渐晚了些,沈廷韫也起了身。
“今日天色晚了些,本宫明日再开始着手处理此事,明日之前,本宫希望潘县令能将这次案件的卷宗整理好,明日再做打算。”
见沈廷韫没有怪罪自己,潘明远也麻利的从地上起身,又恢复了谄媚笑容。
“殿下,臣在府中为您备了房间,请您移步休息。”
“不必,明日我自会过来。”
沈廷韫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潘明远,他的烟儿可是还在客栈等她呢。
潘明远通过宴席上的接触已经摸
清了沈廷韫的性格,当下也不敢质疑他的决定,恭敬的将人送到了府门口。
沈廷韫离开县衙就往梁暮烟下榻的客栈在走去,陌寒已经在附近等待,直接将沈廷韫引进了梁暮烟的屋子。
屋子里燃着烛火,梁暮烟端坐在桌前,手上动作不停的研磨着药草。
“不是说出来游玩吗?烟儿怎么还在忙这些?”
沈廷韫上前坐在了梁暮烟身旁,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梁暮烟释然一笑,虽然说是游玩,该有的警惕是一点也不能少的,况且这次的案子听起来就不太简单,她得有所准备才是。
“阿韫,这是解毒丹,并非同仁堂的那些,你从县令那里回来了?知道了些什么吗?”
有了上次的教训,沈廷韫不仅将潘明远的话一一转述,甚至连潘明远的女儿斟酒那段都没有放过。
“山匪抢的?山匪有这样的胆子?”
“我也疑惑,怕是山匪后面另有其人。”
梁暮烟认同的点点头,若是说背后没有人她都是不信的,山匪哪里有这样大额的胆子?
“你打算怎么解决?”
梁暮烟有些担心,若是涉及到朝廷的人,为了不让沈廷韫查出真相,想
必会全力对付查案的人,心中瞬间觉得自己的解毒丹做的正是时候。
“句临山是一座群山,山匪想要隐匿其中实在容易,我打算就从山匪下手,这样才能引出幕后之人,不过如何动手,还得明日商榷。”
梁暮烟看出了沈廷韫眉间的愁意,仔细回想了上一世,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没有半分印象,果然是一心扑在了顾驰野身上,这种小事根本就没入她的眼。
想着,梁暮烟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药丸很快成型,梁暮烟将这些药丸装在了玉瓶里,放在沈廷韫贴身的荷包里这才放心。
两人一夜都睡得不甚安稳,梁暮烟第二日也早早的起来了。
“阿韫可要我同去?”
沈廷韫摇了摇头,他知道梁暮烟的担心,但这件事并不算棘手,他带来的人也不少,况且到时候要上山,他怕梁暮烟的身体承受不了,
“不必,我带了不少人来,说要带烟儿来玩的,等我忙完就来陪你,这几日就委屈烟儿自己先逛逛这鹿县了。”
梁暮烟也含了笑意,将沈廷韫送到了门口才折身回来。
“夏竹,在东宫闷了这么久,想不想同我出去看看?”
夏竹惊
喜不已,自从陪着小姐去了东宫,她却是甚少跟着小姐在外游玩,即使出宫也不是去侯府就是去将军府,甚少有这样舒坦的闲逛,当下就帮梁暮烟梳洗打扮,两人一同出了客栈。
鹿县不同于京城,没有那般宽敞的街道,但胜在各色各样的摊贩有许多,连杂耍摊子都一早就支了起来。
两人先是在路边摊贩手上买了一些特产小吃,这才待在人群边上看着里面的火圈表演。
燃着熊熊烈火的火圈让人激愤不已,看的群众都热血沸腾,连梁暮烟也忍不住抛了几个铜板。
“小姐,快午时了,咱们要不要去吃些东西?”
夏竹的声音适时响起,将激动不已的梁暮烟点醒。
夏竹也是看着人太多,还有不少人盯着今日并没有戴惟帽的梁暮烟,生怕她出什么事,这才出言提醒。
梁暮烟也觉得肚子有些饿,顺从的从人群中抽身,路上还是心奋不已的跟夏竹念叨着火圈表演的叹为观止。
正说着,一个女子从梁暮烟身旁走过,梁暮烟还特意侧了侧身子,保护着自己手上的糖葫芦。
没想到那女子也跟着往里面靠了一点,将梁暮烟手中的糖葫
芦撞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梁暮烟心中有些气愤,但也知道不能生事免得沈廷韫分心,当下就打算带着夏竹离开。
还没迈出几句,身后就传来了蛮横的声音。
“站住!撞了人不道歉还想走?”
这个女子,赫然就是昨晚上斟酒失败的潘明远的女儿潘青青。
梁暮烟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我道歉?”
潘青青骄矜的昂首,不屑一顾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的比她华贵并且长的比她好看的女子,
“不然呢?难道要让我这个堂堂的县令之女给你赔罪不成?”
她昨日里被沈廷韫呵斥以后心中就不舒服的紧,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容易熬到了早上,就碰见这么一个令人嫉妒的女子。
于是她故意撞了上去,想教训梁暮烟借此在她身上寻到一些虚荣的满足感,才能慰藉她昨日的丢人。
梁暮烟险些被气笑,指着地上碎成一地的糖葫芦,“你将糖葫芦撞掉了我还没让你赔,你让我道歉?”
潘青青看她因为一个糖葫芦计较,心中不屑至极。
“不过一个糖葫芦罢了,我又不是赔不起,你弄脏了我这身衣裳,你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