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顾贵妃的眼神不怒自威。
“顾贵妃连身旁的宫女都调教不好,如何打整这整个宫廷?”
顾贵妃面色发白,不知今日为何又出了这些变故,支霜明明说没有人看见她接触吕夏,梁暮烟又是从何处得知?
好在她提前警告过支霜,否则今日就不是这般简单的收场了,不过听着太后的话,似乎还是要对她有些惩罚。
“是臣妾管教无方,望太后赎罪。”
太后从鼻孔间冷哼一声,深深发觉这宫中之人越来越不如之前的老人,如今的贵妃,也是心思诡谲的很。
“按哀家看来,贵妃虽然身为后宫之首,却终究不是皇后,若是贵妃管理后宫吃力,不如让淑妃从旁协助,若是有两人不能共同商议之事,便可由哀家定夺。”
顾贵妃着急起来,或罚月俸,或禁足她都可以接受,怎么好端端的太后竟然从管理公务上下了手?
“太后此举却是不妥,臣妾管理后宫已然熟捻,如今不过稍有纰漏罢了,淑妃妹妹从未接手过宫务,如今贸然插手,怕是会引起混乱。”
顾贵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微微跳着,到手的权利再被人瓜分,简
直比降位还要令人难受。
太后已然被气笑,如今的形式,怕也只有顾贵妃一人看不明白了吧?
下药的人是她身边的宫女,任谁都会怀疑到他身上,顾贵妃此刻却还着急着抢回宫务,当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贵妃在质疑哀家的决定?”
顾贵妃低着头,眼带恨意的后退一步。
“谨听太后懿旨。”
太后这才满意,带着梁暮烟离开了未央宫。
路上,太后和梁暮烟不停的搭着话。
“如今的后宫已然一团乌烟瘴气,不论是顾贵妃还是淑妃,早已没有纯善的心思。”
太后摇了摇头,梁暮烟却并不敢接话,短暂的相处中她已经知道了太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今更是不敢在她面前轻易说道后宫众人。
而此刻沉寂已久的镇威侯府却也不是这么太平。
自从李清钰和离开始,候府的四房一直盯着世子之位,直到后来沈凤鸢事发,梁衡的心血梁景依也被认出了是奸生子,候府世子之位便空缺下来,直到现在。
众所周知,候府有众多的女儿,男丁却十分稀少,是以梁衡才会十分看重沈凤鸢生下的梁景依。
而四房梁韶延
的心思也在此刻活泛起来,既然大哥没用,便让她这个四弟来享受候府的一切。
这日里,侯府门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虽然衣着华贵,却难掩眉目间的怒意。
“将老夫人叫来,我们景成可是她的亲孙子!”
门房看着怒目圆瞪的妇女不敢耽搁,直接进府中禀报了老夫人。
得到老夫人的点头同意,门房才敢将两人放了进来。
刚在正厅中坐定,四老爷梁韶延便紧跟着赶了回来,看着已经立在堂中的母子二人,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惊惧。
梁老夫人碍着身份并没有发脾气,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面上带着关切的梁韶延。
“韶延,这是怎么回事?”
梁韶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到了梁衡的光荣事迹,他也一跺脚,说了出来。
“芸娘是儿子的外室,景成则是我的儿子。”
梁老夫人突然睁大了眼,胸膛剧烈起伏,不知一直老实本分的四老爷怎么也有这般花花心肠?
看着面前已然玉树临风的梁景成,梁老夫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梁韶延竟瞒了她这十几年!
定了定神,梁老夫人转头望向了那个名叫芸娘的妇女
。
“既然是外室,为何选择这个时候回来?生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曾来侯府认亲?”
芸娘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算计。
“如今景成大了,我没什么用处,不能让他出人头地,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了候府,景成是您的亲孙子,你不会看着他不管不顾吧?”
芸娘说的恳切,不一会儿就抹起了眼泪,梁老夫人最看不得这种做作的样子,当下也是冷言相对。
“就算回了侯府,也不过一个庶子罢了,比着平头百姓,可是好不到哪里去,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这下连梁韶延也急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了梁老夫人身旁,语气中带着焦急。
“怎会是庶子呢?如今候府已经没有第二个男丁,难道母亲就有把握能将大嫂请回来吗?既然不能,景成便是世子的唯一人选,母亲也不想看着侯府逐渐走向没落吧!”
老实本分的梁韶延实在是太少说出这种有条理的话,梁老夫人只消听了一遍,就知道这肯定是芸娘的主意。
知道候府后继无人,这才着急的卷入侯府的阴私当中,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个世子之位。
梁老夫人微
微叹着气,虽然相信梁暮烟的医术,但当时梁凌风的病腿她不是没有见过,况且不论伤势好没好,她也没有把握能将李清钰劝回,让梁凌风再次为侯府奔波。
既然如此,为何不顺水推舟,将拥有候府血脉的人推上世子之位呢?
梁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算计,示意身旁的苏嬷嬷将跪在地上的芸娘扶起,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为候府绵延子嗣,自然是有功之人,候府如今确实是世子之位空虚,景成想要继承世子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韶延愿不愿意将景成过继给你大哥。”
梁韶延有些犹豫,却被芸娘瞪了一眼,当下就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梁老夫人看见了两人眉来眼去的一幕,心中暗恨梁韶延没有骨气,被一个女人拿捏至此。
不过,侯府确实需要一个男丁,梁老夫人看着面前的梁景成一表人才,似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的母亲有些棘手罢了。
“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我也需要问问你大哥的意思,这段时日,芸娘暂且在侯府住下吧。”
芸娘闻言面露喜色,起身挽着梁韶延的胳膊离开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