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韫接过纸条皱眉看完,眼神望向了面前殷切期待的梁暮烟。
“烟儿有什么看法?”
“直接将这些太监全部抓了,人也有参差不齐,有人不愿意招,自然就有人口风松,说招便招了。”
梁暮烟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让他们吐露真相尤为容易,但是这真相又如何牵扯到顾贵妃身上,若是是到临头还是一团乱麻,何必费这般莫须有的心思。”
沈廷韫却勾了勾唇角,他的烟儿总是想的这么多。
“先将人都抓来,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发现,上一次仵作验尸之后,得出的结果是吕夏中毒,说不定我们也能从这一方面和贵妃有所牵扯。”
梁暮烟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趁着夜色将涉事的太监都一并抓来了东宫,关在后院等候着两人的亲自审问。
直到一一提审了名字以后,梁暮烟才知道小川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那个魁梧太监口中的李公公也赫然在列,小川能从他身上知道这许多也实属正常,就是不知道他暗地里费了多少心思。
夏竹带回来的话便是小川想要被调动,但并不是来东宫,他想去花房,但
这件事梁暮烟并不能办到,宫中的人事调动还是要看顾贵妃的意思,若是她平白无故的将小川调去花房,难免不会引起顾贵妃的怀疑,从而让小川惹祸上身。
因此,梁暮烟让夏竹回绝了小川的提议,只送了些碎银两,以示诚意。
而如今魁梧太监的靠山李公公,在陌寒拿出烙铁的一瞬间,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全都招了。
“殿下饶命,都是大明宫的管事太监吕夏让奴才这么做的,他给了奴才们十两银子,就只让我们拆掉房梁上的几根承重柱,奴才想着,偏殿也没有人来,所以才……”
抬头看了一眼沈廷韫漆黑如墨的神色,李公公更是心中大骇,将头磕的咚咚响。
“奴才不知道这件事会牵连到太子妃,是奴才的错,殿下,饶命啊!”
果真是为了钱财,就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又怎会知道,吕夏只用了一人十两银子就收买了这些太监,然而他自己中饱私囊,从他房间里搜刮出的银两,可是十两银子的成千上百倍。
几个太监见李公公已经招了,心中知道再僵持也没有什么用,纷纷签了罪状书,并且由东宫
侍卫押送着去了慎刑司。
两人解决了事宜,得到了罪状书,虽然不曾有直接的证据指向顾贵妃,但是梁暮烟却可以因为这些罪状书而从这件事情里面脱身,不必再被禁锢在宫中这一方天地。
算算日子,还能赶得上大表哥李若轩的婚事。
两人同床共枕,一夜好眠。
次日晨起,沈廷韫依旧已经不见人影,今日是科举的最后一场,想来明日就能松泛些。
梁暮烟带着罪状书一路去了太后的寿宁宫,并且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顾贵妃,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出顾贵妃知道这件事后,那精彩的神色。
太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她心中对大明宫这件事也清楚的很,如今的太后,倒是巴不得梁暮烟查出一些有关于顾贵妃的线索。
这样太后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收回宫权,或者让人分走属于贵妃的势力,不让这后宫在如此乌烟瘴气。
“好孩子,可是查出了什么眉目?”
梁暮烟将手中的罪状书递到了太后面前,这才微微躬身退到了一旁。
太后的罪状书尚且还没有看完,顾贵妃已经聘聘婷婷的进了寿宁宫。
正逢太后将罪状书扔在地上
,口中气愤,“岂有此理,一个管事太监竟然也反了天了,做出这种事,不仅伤害了皇帝的安全,更是让暮烟这孩子承受不白之冤,吕夏合该拖出来鞭尸才是!”
顾贵妃一进来就看见了发怒的太后,当即不敢多言,只吩咐丫鬟将地上散落各处的罪状书拣了起来。
顾贵妃捏了一份在手中细细观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梁暮烟仔细观察着顾贵妃的面色,顾贵妃却又在一瞬间脸上带了些心疼与关切。
“苦了太子妃了,竟然被一个太监陷害至此,这太监实在该死!”
话语中的担心,倒是真的让不知情的人觉得顾贵妃有多么担心梁暮烟。
太后亲自握住了梁暮烟的手,脸上带着不掺假意的心疼。
“难为你了,不仅背着罪名,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此事查清,并且没有怨言,”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的慈祥,转头对着顾贵妃时却又是一脸冷漠。
“贵妃便运作着,在宫中为太子妃洗清嫌疑,这事本就与她无关,不要再让这孩子承受不白之冤了,况且在贵妃的管辖之下,还有这般心思鬼觉得管事太监,不得不让人怀疑贵
妃的能力,若是贵妃不能将这件事办好,倒不如让淑妃从旁协助,贵妃觉得如何?”
太后虽然笑着,顾贵妃却在她的眼中读出了森然冷意,她心中明白,若是她不能将梁暮烟从大明宫倒塌的事件中捞出来,那么太后就有理由卸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
所以当下顾贵妃只能强撑着笑意,勉强地应下了太后的话。
见太后和梁暮烟聊的火热,顾贵妃悻悻地离开了寿宁宫,回去办太后交代给她的事情。
太后发话,贵妃就算再不情不愿,也只用了两日时间,便将梁暮烟洗清楚,侧殿倒塌一事,到此时才算真的和梁暮烟无关。
而沈廷韫这边,科举已然结束,他也有了时间去养心殿面见承德帝,去看看林颜舒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父皇痴迷至此。
但是事情永远在意料以外,沈廷韫在养心殿门口求见时,承德地破天荒地将他拒之门外,只让他放下科举试卷便离开。
沈廷韫性格倔强,承德帝越是不让他进去,他便越是觉得如今的养心殿已经有了猫腻,直到他再三让太监通传有要事求见,承德帝才不得已同意,让德才将沈廷韫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