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低着头唯唯诺诺,他如今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错失。
是他太心急了些,忍了这许多年,怎能因为凤鸢几句话就功亏一篑。
“母亲,那……”
梁老夫人没好气的看着他,虽然埋怨他的冲动。但也不得不为他收尾。
“最近不要再去触清钰的霉头,好生关心一下凌风,再送些补品去。”
梁衡低着头,有些心虚,他可没忘记李清钰刚刚说的将梁凌风送去同仁堂的事。
“凌风……怕是已经被送去同仁堂了。”
梁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梁衡一眼,终究是无奈的坐在了凳子上。
当初让梁衡娶李清钰就是为了她背后的将军府,如今不能轻易动李清钰也是因为她背后的将军府,也不知梁衡最近怎么了,烟丫头一回来,他就对李清钰冷淡至极。
而且近些日子马上到年关了,李老将军怕是要进京述职,这时更是动不得李清钰。
“既然送去了,咱们也不能拦着,抬凤鸢为妾的事,推一推吧。”
梁衡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其中厉害,只能点头默认了此事。
王为收到消息后很快和白纹一起赶回了侯府,梁暮烟将治疗梁凌风的手段悉数
教给了王为,而后又让下人将梁凌风抬上了她的马车,才告别了李清钰带着王为回了同仁堂。
“老夫斗胆问一句,世子这伤是为何?伤口几乎穿透血肉,不是一般人的力道能做到的。”
坐在马车里,王为捋着自己的胡须斟酌着问道。
梁暮烟凝神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哥哥,将他受伤的原委告诉了王为。
“既然是新将士,为何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梁暮烟也摇了摇头,梁凌风不醒来,她暂时还不能知道当时的情况。
“这些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王神医,若是哥哥醒了,你需得帮我仔细问问。”
王为也眼神凝重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事重要,若是梁凌风一醒,他就让人送信给梁暮烟。
马车在同仁堂门口停下,王为让人将梁凌风抬下了车,梁暮烟知道王为会妥善安排哥,当下也不多留,她迫切的想知道沈廷韫那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线索,毕竟听母亲说。昨日帮哥哥看伤势的太医是沈廷韫请的。
梁暮烟乘着马车回到东宫时,沈廷韫果然还在屋里并未离开。
“烟儿回来了?如何?”
梁暮烟摇摇头,白纹夏竹识趣退下
,还帮两人关上了门。
“阿韫,我哥哥的伤势…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沈廷韫皱着眉,他何曾没有想到这一茬,但是昨日里着急医治梁凌风,等他回去的时候,伤了梁凌风的那个新将士已经被处置了。
想要再知道些什么线索,怕是已经不能了。
“那个射了你哥哥的将士已经被处理了。”
梁暮烟勉强的笑了笑,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如若不然,这么着急除掉人证做什么?
看着梁暮烟露出愧疚的表情,沈廷韫也有些于心不忍,将人拥进怀中小心安抚。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有遗漏的证据,想必很快就会被我的人查到,你别急。”
被大力拥着,梁暮烟也有些安心,哥哥既然如今已经伤了,一味伤心也没有用,不如多想些办法将母亲从那魔窟中救出来的好。
叹了口气,梁暮烟从沈廷韫的怀中起身,示意他安心。
“我无事,如今正月里了,马上年关,阿韫想必有很多事要忙,不用为我浪费这么多时间。”
沈廷韫也点头,他确实还为官员调动一事忙的不可开交,若是年前忙不完,他就不能陪烟儿过一个好年,
两相比较之下,他觉得还是得先将手头的事处理完。
毕竟这是烟儿嫁过来过的第一个年,可不能没有他的陪伴。
梁暮烟目送着沈廷韫离去,才有些愁意的坐在了床榻上。
如今局势越发诡异了,从梁月白和淑妃之间奇怪的关系,再到侯府和三皇子不知做了什么交易,再到来自淑妃的当面挑衅。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如今哥哥也莫名受伤,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莫大的阴谋。
“太子妃,年节将至,贺礼可要开始赠送?”
元柳在外扣门,虽说梁暮烟许多事都已经将她摒除在外,但她到底是承德帝亲自赐给沈廷韫的,在府中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送礼这事,除了梁暮烟,只能交由她定夺。
梁暮烟定了定神,将杂乱的思绪抛之脑后。“进来吧。”
元柳应声,捧着礼单走了进来。
“太子妃,殿下让奴婢将往年东宫中走出的贺礼单子拿给您,由您定夺如何准备今年的贺礼。”
态度恭敬,无一丝不满。
梁暮烟看了她一会,才拿起了礼单翻看。
东宫以前没有侧妃太子妃,所需要
结交的不多,梁暮烟只看了一会,就让元柳照常准备,不过在礼单的基础上加了几个自己结交的世家。
元柳一一记下,正准备走,却被梁暮烟叫住。
“将这事交给白芯做吧。”
元柳的脚步一顿,不过低着头让梁暮烟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只听见了一声淡淡的是。
梁暮烟也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下,白芯才接触东宫事宜,多学总是好的。
但带着不甘退出去的元柳却不这么想。
她以为梁暮烟打算要瓜分她的权利,等有朝一日白芯彻底取代了她,那么她在这东宫便再无半分用处,而一心向着梁暮烟的殿下更是不会为她出言说一句话。
元柳握紧了拳头,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需得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元柳作为东宫的管事宫女,自然拥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屋子,并且梁暮烟如今并不对她多做管辖,这会被梁暮烟将手中事务夺去,元柳一边愤恨一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坐在床上想着对策,一个面生的宫女就推开了她的门。
元柳正欲发脾气,不知是谁这么不长眼打扰她的清净,却被那宫女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