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韫愣了一会，又看了看桌上的账本，才想了起来。
“是元柳告诉你的？”
梁暮烟假装醋意，微微别过了身。
“元柳说殿下事务缠身，或许是忘了告诉我这银钱的来历。”
沈廷韫皱了皱眉，若不是梁暮烟拦着，他都想私下里将元柳这个烦人精解决了。
“我手里……还有个青楼。”
“啥？”
梁暮烟惊呆，转过头看着沈廷韫满脸疑问。
谁能想到满脸冷厉的太子殿下私底下开了个青楼？怪不得每个月都能拿回来五千两，青楼哪种销金窟，五千两怕是都是少的。
沈廷韫面上也有些尴尬，若不是怕她露出这般表情，他也不会拖到梁暮烟问才说出来。
“京城最大的那个柳园，就是我的产业。”
说出来反而轻松不少，沈廷韫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
“阿韫隐藏的真是够深的。”
沈廷韫也赞同的点头，“不是我隐藏的深，是我母后。”
“先皇后？”
梁暮烟倒是好奇了起来，她在沈廷韫口中听过不少次他的母后了，京郊别院的那个宫女尚且是个谜团，这在京城扎根了几十年的柳园竟然也是先皇后的手笔。
沈廷
韫点头，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母后走后，身边的陈嬷嬷将柳园的信物交给了我，此后就在万福宫陪着母后再也未曾踏出半步，只是告诫了我一句，不可将柳园是我的产业的消息泄露，是以知道的人很少。”
梁暮烟对这位先皇后又好奇了几分，民间对这位皇后的传闻也不在少数，无非都是先皇后温柔贤淑，帝后情深。
先皇后仙逝后，承德帝不仅将万福宫封宫，不许别的妃嫔入住，更是从此以后不再立后，为了先皇后将后位空虚了十余载。
对于先皇后唯一的子嗣沈廷韫也是早早地就立了太子，并且地位稳固，承德帝对太子也是不吝赐教，在民间博得一片好名声。
不过先皇后的起因很少有人知晓，宫中的消息是病逝，但看着沈廷韫在京郊别院养的那位宫女，梁暮烟发觉此事并不简单。
况且承德帝亲手写的追悼词里，先皇后是温柔贤淑，大度待人的性格，也与她亲手来了柳园这事不符。
该是多么不羁的女子才能身在后位还敢开青楼的呢？
梁暮烟看着沈廷韫回忆的有些沉痛的面容，突然觉得他也有些不能为外人
道的秘密，就像她重生的秘密一样，这辈子都不能宣之于口，也不知他心中有多少隐而不发的感情。
“母后她……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吧。”
青楼多用于传递消息，能去的起京城最大的青楼，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贾富甲，他们身上的秘密想必最有用处，而建立这么一个情报楼，梁暮烟能想到的除了为沈廷韫铺路，也不知有何别的用意。
沈廷韫也点了点头，“母后对我的期许就是成为一国之君，庇佑天下百姓。”
似乎是想到了先皇后，沈廷韫面色有些苍白。
梁暮烟握住了他的手，“阿韫会如愿的，我陪着你。”
“烟儿，柳园算是我最后的底牌，里面不仅有精通探查消息的探子，还有我身边的暗卫除了明面上的都是在柳园训练出来的。”
沈廷韫说完招了招手，两个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背后，恭敬的跪在地上。
“烟儿，陌寒今日已经告诉了我昨日刺杀的那个宫女，我担心你的安危，莫冷终究不能明面出现，不能一直在你左右，今日我便去了趟柳园，给你带回来了两个会武的女暗卫，供你差遣。”
沈廷韫没说
的是，他以为自己的身边不会有女人陪伴，并未训练过女暗卫，那次梁暮烟以药丸救了他以后，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些冲动，回到京城就让陌寒选了两个资质上佳的女子送进柳园接受训练，到如今已经小有所成，保护梁暮烟不成问题。
梁暮烟看着沈廷韫身后跪着的两个女子，“都是会武的？”
“是，其中一个还有些调香的能力。”
沈廷韫错身，将两人让了出来，“既然是给你差遣的，你便给她们赐个名吧。”
两个暗卫也整齐发声。
“求太子妃赐名。”
梁暮烟思索一番，两个名字就脱口而出。
“就叫白纹白芯吧。”
“奴婢白纹/白芯谢太子妃赐名。”
“哪个是会调香的？”
一个高一些的站了出来，对着梁暮烟微微福身。
“是奴婢白芯。”
梁暮烟微点了点头，两人识趣的福身告退，下去换丫鬟装束了。
“阿韫今日一日不在宫中，是去办这件事了？”
沈廷韫点头，昨日宫女刺杀的事情听得他心惊，宫中鱼龙混杂，比侯府更复杂几分，若是梁暮烟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保护，他心中总是不安定的。
“这几
日父皇给我放了些假，如今没有公务可办，今日又将烟儿身边丫鬟的问题解决，明日便可陪着你了。”
“对了，你外祖家的那个哥哥近日要娶妻了，你知道吗？”
梁暮烟诧异，“若轩表哥？”
沈廷韫点头，他起初听到这消息时也愣了一会，想着梁暮烟让他查探将军府江盈竹的事，想着这事或许是她想知道的，便告诉了她。
“是谁家的姑娘？”
沈廷韫摇头，这事他倒没细问。
“想来是那个伯府家的嫡女，不过刚换了拜帖，成亲许是要到年后了。”
梁暮烟的心却提了起来，大表哥要娶妻，那如今的江盈竹是个什么光景？
这事也不知道外祖母有没有在其中插手，梁暮烟想着，有时间得陪着母亲回一趟将军府看看，江盈竹已经在将军府里盘踞了不少日子，不知有没有再用些阴私手段。
“烟儿，那位知道江盈竹身世的老伯半路里没了，也是今日消息才传了回来。”
这下梁暮烟是真的坐不住了，能把控江盈竹身世的人无法开口，她如何将江盈竹的真面目揭露给大表哥看？
难道努力了这么久终将要沦为一场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