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知何时换上了狠厉的神色,迅速的将匕首从食盒里抽了出来,一个闪身就到了梁暮烟面前。
夏竹都来不及反应,宫女就身法极快的拿着匕首直指梁暮烟。
梁暮烟之前看着这个宫女的眼神就觉得不对,这会手正蜷缩在袖子里,指尖触及着随身携带的迷粉,见宫女靠近,梁暮烟手一扬起,顿时灰尘满天,让宫女的步伐有一瞬间的阻滞。
“太子妃!”
同时,宋嬷嬷也喊出了声,屋顶上一直侯着的莫冷应声而下,在匕首堪堪刺到梁暮烟胸前的时候一剑了结了那宫女。
门外的元柳也听到了破窗的声音,神色间有些可惜,不过她想着梁暮烟刚刚的手段,换上了关切模样进了屋中。
夏竹已经被吓的失了声,呆愣在一旁,宋嬷嬷已经开始检查梁暮烟有没有受伤。
“太子妃,奴婢在门外听着动静,是出了什么事?”
元柳面带关切,似乎是真的关心梁暮烟一样,看着夏竹苍白的面色,她低着头看到了地上那宫女的尸体。
“啊!”
元柳尖叫着坐在了地上,宋嬷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元柳姑娘不要声张,今
日是太子殿下大喜,不宜血腥,还望元柳姑娘能守口如瓶。”
见元柳惊恐着点头,宋嬷嬷也松开了手,她好歹年龄大些,因此也没有太多惊惧。
“莫冷,麻烦你将这宫女先收拾了。”
听了宋嬷嬷的话,莫冷也扛起宫女出了门,左右这里是东宫,莫冷也十分熟悉,倒不怕被人瞧了去。
梁暮烟坐在榻上沉思着,不知谁这么大胆敢在新婚之夜刺杀她,若是她死在了今日,怕是侯府也不能善了,所以动手一人应当不是侯府的人,那么便只能是沈廷韫的仇家了。
梁暮烟自嘲一笑,看来两人都是同病相怜,都在这纷杂世间博一线生机。
元柳看到宫女自己地上血迹的时候确实内心惶恐,她虽然管理着这莫大的东宫,但是东宫没有后宅那种可怕的算计,最多就是宫女之间的口角和偷盗钱财的小事。
元柳也并非心狠手辣之人,最多发卖了或者打几板子,从未闹出过人命官司。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也正是因为她这种性子,沈廷韫才能容忍她管理着东宫,对于以前的沈廷韫来说,女人实在麻烦,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所以他平
日里多用陌寒,元柳不过打理侯府罢了,如今有了梁暮烟,不知元柳心中要有多么不平衡。
见梁暮烟不发话,元柳以为她吓傻了,心中对她越发不屑。
“太子妃,可要奴婢去通知太子?”
梁暮烟被元柳这么一叫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
“不必。”
梁暮烟当即就否决了她的想法,今日大喜,人命官司是万万不能出的,想必幕后之人也想到了这个关键,才派了如此低劣的杀手,应该也是知道就算事败她也不会声张。
夏竹这才回神,看着浑身掉落了些白粉的梁暮烟有些心急,蹲下身帮她整理着衣裙,口中满是对元柳的埋怨。
“元柳姑娘不是在守着门?怎的将这种心思诡谲之人放了进来,还好太子妃没事,若是有事,怕是太子殿下也不会轻易饶了你去。”
梁暮烟拍了拍夏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元柳的身份如今沈廷韫还没交代过,还不能轻易定论。
元柳骤然被梁暮烟身边的丫鬟下了面子,心中也十分不忿,虽说她是个宫女但在这东宫她也是说一不二的,何时被人这般落了面子?
“夏竹姑娘倒是牙尖嘴利,太
子妃,奴婢守门是等着太子,若是宿醉可不能惊扰了太子妃,怎的成了守门的?况且奴婢手中管着东宫上下,轻易也是没有空和夏竹姑娘有口舌之争的。”
被夏竹这么一激,元柳也傲气起来,不在做小伏低,当下就行了一个十分不规范的礼。
“既然奴婢惹了太子妃厌弃,那奴婢告退。”
说完也不等梁暮烟回答,自己气冲冲的出了门。为着夏竹那句守门的话,她也随手点了一个丫鬟接替她的位置,自己转身回了屋子。
夏竹被元柳连珠炮似的回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看见她转身离去才有些愤恨的出声。
“小姐…这元柳什么来头?奴婢觉得她话里话外都有一番女主人的姿态。”
“太子妃这是碍了别人的道了。”
宋嬷嬷的声音悠悠响起,此刻她已经处理了屋中血迹,正在一旁的水盆里净手,闻言也接过了夏竹的话头。
“太子妃,这元柳瞧着似乎不是个善茬,对付起来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梁暮烟点点头,刚刚元柳自己吐露了身份,说这东宫上下都是她在管辖,既然如此,她也不急着接手,心思有异的人,自然要
吃些苦头。
“夏竹,嬷嬷,这些日子我们就待在主殿,无事不要去触元柳的霉头。”
宋嬷嬷是个人精,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这个元柳怕是也不是太子妃的对手,当下就垂眸不言,将夏竹急了个够呛。
“夏竹,将盖头拿来,太子殿下也快回来了。”
夏竹只好作罢,拿起盖头给梁暮烟盖上,努力忽略空气中的血腥味,恭敬侍立在一旁。
带着欢笑的人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传到了梁暮烟屋子门口。
“太子殿下今日这是高兴的过了,才喝了几杯就不省人事,咱们怕是连洞房也不能闹了!”
说话的人声音里还带着惋惜。
元柳或许听到了喧闹的声音,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梁暮烟屋子门口,对着那些个带着沈廷韫回来的公子哥挨个行礼。
“让公子们劳心了,将殿下交给奴婢吧。”
刚刚那个语带惋惜的公子看着面前的元柳也出言调戏。
“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都有这般姿色,不知太子妃又是何等倾城样貌,今日不能得见,实属可惜。”
元柳红了脸,从那些公子手中接过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沈廷韫,准备将他搀扶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