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婚礼结束后,王氏万分不解,于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父亲,您之前说让我们不要此次婚事上心,可为何您还是将这场婚事进行了下去,既然不愿费心何不将婚约取消了。”
这场婚事里,王氏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女儿的婚事自己全都没有亲力亲为,也是对不起女儿了,这一生也就一次的事她竟然如此潦草地办了,心中尽是对女儿的愧疚,言语中便锐利了些。
李燕听了妻子的话,悄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问。
李老太尉没有说话,从高堂的凳子上起身,一言未发转身便回了屋。
“不是同你说了,莫要多问,怎又问起父亲这件事了?”李燕抱怨道,父亲方才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我自己女儿就这么嫁了,她定会在心里怨我了。”
王氏心中更是有些不悦了,又想到了那个来府上的年轻人,便将气全扯到他身上了。
此时的陇西李氏府门口。
“帮我通告一声,我要见李老太尉。”
“李老太尉今日身子抱恙不宜见人,公子还是请回吧。”小厮回道。
梁暮烟心中一声冷笑,嫁孙女的时候可没说什么身体抱恙,如今婚礼结束倒是身子不舒
服了。
“你不去,那我便亲自去找他。”
梁暮烟一个眼神,暗卫立马出现将小厮打晕,她瞅着地上的人,眸光冷冽如刀。
王氏心中正不爽于梁暮烟,恰好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李燕微微皱眉,梁暮烟大步朝他们走过来,后面跟着他们府上的小厮。
“大人,这位公子说是要见老太尉,小的怎么拦也没拦住。”
梁暮烟来势汹汹,浑身都是怒气。
李燕见状朝小厮挥挥手。
“你先下去吧。”
小厮恭敬地鞠了个躬,离开了。
等小厮走后,梁暮烟冷哼一声,对他尽是满眼的讽刺。
“为何出尔反尔?答应了我的事又反悔了却都不同我告知一声,最终还是将女儿就给嫁了?难道这就是陇西李氏的作风吗?”
梁暮烟厉色反问道。
“这位公子,我李家的女儿想嫁便嫁了,这恐怕不关你的事吧,难道我堂堂陇西李氏嫁女儿还要征询你的意见不成?真是荒谬!”
李燕冷冷道,嘴角撇了撇,语气中尽是不屑。
“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李老太尉呢?我要同他谈话。”
梁暮烟大步走到高堂的凳子上坐下。
“小厮应该已经同你讲过了,父亲今日
是不会见任何人的,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那我便让人给你倒杯喜茶吧。”
语毕,身边已有丫鬟过来替她拿了个新的茶盏,从贴满大红色喜字的茶壶里倒了杯茶。
梁暮烟眉头一挑,没有接。
“不必了,这喜茶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喝吧,既然你们态度如此强硬,那往后可千万莫要后悔,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没有好好把握,日后这李家没了,也莫要怪谁,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的愚蠢。”
梁暮烟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李家。
李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莫冷,情况有变,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前往陇南找殿下。”
梁暮烟脸色严肃,莫冷立刻知道事情不简单。
“是,属下一切听梁二小姐的吩咐。”
梁暮烟看了眼窗外,也不知道沈廷韫那边一切怎么样了。
还有京都那边,情况万分紧急,她本是该回京都的,可是如今陇西这边又出了这么一档事,她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只希望京都那边哥哥还能替自己再拖一阵子吧。
“我们兵分两路去陇南,我会带上几个人从小路走。”她顿了顿,随后继续道:“你带上剩下的所有人走大路,即刻出发。”
“是!”
莫冷拱手应道,立刻出了房间去招呼人手。
李府。
主屋灯火通明,李老太尉坐在那张太师椅上。
麟华作辑:“李老太尉不愧是在陛下跟前呆了多年的人,这招走的实在是妙啊。”
李老太尉:“不过是个黄毛小儿罢了。”
“事到如今,这事不会再有变数吧?”麟华试探的看了他一眼。
李老太尉笑:“世子说笑了,这世上就没有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
麟华沉吟,耳边传来外面喧天的叫卖声,和李府嫁女儿的喜悦相得益彰。
他脸上挂着微笑看着李老太尉,道:“本世子自是相信太尉的,那人毕竟是太子身边的人,这次李老太尉拒绝了他的提议,他肯定也猜到了一两分,必定会走捷径去通知太子,本世子已经在那处设了埋伏,如果猜测无误,那他必死无疑!”
李老太尉抬眼去看,靖王世子二五出头模样,容长脸,丹凤眼,玉树临风,好比那青莲初看赏心悦目,久处便知败坏其中。
他喝着茶:“那里地势凶险,高山峻岭,届时他若是死了,大可伪造成意外,也可以嫁祸给那方马賊,咱们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麟华回头笑:“高,实在是高。”
没
想到李老太尉想的这么周到,麟华自是心满意足,他笼着狐裘,戴着帽子,一路至李府库房,今日男方抬过来的嫁妆也都在库房里。
他懒洋洋的掀开那木箱盖,身边的心腹就直了眼,里面是一层一层用棕色包起来的火药,整整一箱啊。
麟华冷笑着:“父王虽有过错,却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他不念兄弟情把父王分配到岭南,如今就因为这点过错,就要惩治王府,可怜我那未及笄的五妹妹!”
“世子别恼,等李千金回门的时候,就是我们进攻城门,直捣京都的时候,到那时王爷他们就得救了。”他嘿嘿的笑着。
麟华哼了一声,玩弄着手上的扳指:“这陇西李氏能在李老太尉退隐多年依旧屹立世家,你以为是运道?那老头子狡猾的很,有可能这是他和太子联合起来诱本世子的招数。”
“这……”心腹一愣,然后将这事细细的思索一遍,从那少年拜见李老太尉开始,他的态度从怀疑到镇静,到不屑都符合常理。
如果说李家要和太子联合,那也不该牺牲了孙女的幸福,更不该装作谈拢的样子,将计划和世子和盘托出,应该装成谈不拢,一拍而散的样子来麻痹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