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鸢拿出一个首饰匣子,里面装的都是她不太看得上的东西,平常也就是用来赏赏下人。
从里面随意拿出来了些金银打造的首饰,沈凤鸢对那丫鬟笑的温和:“接近不了也无妨,这是赏你的东西,以后用到你自会告知你的。”
丫鬟激动地接过金银财宝:“谢谢姨娘!奴婢一定好好做!”
沈凤鸢看着她这副被财宝迷了眼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你回去好好待着便是,切莫要对外胡言乱语。”
“是,姨娘的话奴婢谨记于心。”丫鬟用力的攥着手里的东西,笑得灿烂。
“嗯,退下吧。”沈凤鸢随意挥了挥手,丫鬟赶紧将东西贴身放好,走出了凌虚阁。
看着她那副没见识的模样,沈凤鸢眼中划过一抹轻蔑。
丫鬟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的内兜走在路上,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首饰,一看就是贵物。
沉浸于欣喜之中的丫鬟,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婆子悄然朝她靠近。
梁暮烟看着不远处那幅场景,迅速将自己的身子隐于草丛后。
洁白的襦裙挨到地上沾了些许泥土也不在意,一双杏眼透过草丛间的缝隙
偷偷看着那群人。
直接那粗使婆子对视一眼,默契的拿了根擀面杖直接将人敲昏,再掏出麻皮袋将人装进里面。
梁暮烟看得都心惊了一下,她通过那丫鬟的手镯,认出是先前来过自己屋子那个戴着价格不菲手镯的丫鬟。
那方向分明是凌虚阁!
这丫鬟刚从那边出来就被人套了麻袋,着实有意思。
梁暮烟的眸子里泛着波光,她等那群人走之后,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渍,又回了云玉轩。
“小姐你这是……”夏竹一回院子便看见自家小姐身上的污渍,当即就皱起眉来。
梁暮烟打断了她的话,语速极快的道:“夏竹,你去找个马车夫跟踪方才出门的那一伙人,快,趁她们那群人还没走远。”
夏竹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就朝门口走去,步履匆匆。
梁暮烟又回里屋换了一身衣裳。
这边,夏竹也将梁暮烟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告诉马车夫。
那马车夫接到命令就架着马车急匆匆的赶去。
他还算是幸运,在巷头的拐角处见了梁暮烟说的那一伙人。
车夫柱子心头一喜,将马车停靠在一边,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等到了地方后,柱子脸
色大变。
那竟是义庄!火化死人的地方!
柱子想到小姐的交代,在外面静静等候了一会儿,几个婆子将那丫鬟往那一丢就不再管,还似是嫌晦气一般一路呸呸呸地往回走去。
等人走了后,柱子左右勘察一番,猫着腰溜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打开麻皮袋。
里面的人似乎是死了,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柱子咽了咽口水,目光撇到丫鬟手腕上的那手镯,眼睛一亮,将其去了下来!
摸死者的东西还让他觉得心里怪不舒服,柱子拿到东西后便驾着马车回云玉轩。
“小姐,那群人把那生死不知的丫鬟送到了义庄,这个是小的从她手腕上取下的东西。”柱子老老实实的将经过叙述给梁暮烟,那镯子也一并交予她。
梁暮烟接过那手镯,打量了几眼,辨认出是那天那丫鬟所带的,忍不住抿唇轻笑。
眼前的柱子马车夫出身,看上去虎头虎脑的,没想到这心思还怪通透。
“嗯,我看你挺机灵的,你叫什么?”
突然被小姐问话,柱子紧张的卡壳了一下,“小的,小的名唤柱子!”
“柱子,准你日后跟着我了。”
梁暮烟轻飘飘的一句话,
差点没将柱子喜得昏过去。
“谢谢小姐!”
梁暮烟表情淡淡,“你去备马车,一会儿带我去医馆。”
“是。”柱子立即出去备马车。
梁暮烟则是转身回里屋将那玉镯找了个匣子装着。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夏竹看梁暮烟的动作有些许好奇。
梁暮烟却没有直言,而是对她眨了眨眼睛:“你猜到我就告诉你。”
“小姐,你明知奴婢猜不到,还让奴婢猜……”夏竹幽怨的看了一眼梁暮烟,小姐现在越来越神秘了。
“日后你便知道了。”梁暮烟素手抚过那匣子,眼里带着抹狡黠。
主仆二人出门,柱子已备好马车,在外等候。
二人坐上马车,梁暮烟便随着马车的颠簸缓缓的闭上眼,看模样似乎是在休憩。
实则她内心正在快速过着前世的记忆。
依稀记得前世这个时候,灾情来袭,再过不久,大量的流民即将赶往京城。
这些流民都是失了家的可怜人,一穷二白。
到时很多医馆会将药草的价格卖得极贵,也将会有许多流民治不上病……
梁暮烟只要回想一下那流民大量死亡的画面,心脏就微微发痛。
“小姐医馆到了!”
柱子洪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小姐,没事吧?”同在一车厢的夏竹却心细注意到了梁暮烟微白的面色,小心的扶她下车。
“无妨。”梁暮烟安抚的笑了笑,将前世那些杂絮抛之脑后,迅速冷静下来走进医馆。
药材的味道扑面而来,夏竹下意识的皱眉,梁暮烟却无丝毫的不适。
里面的王神医正坐在柜前,看见梁暮烟眼睛一亮,“二小姐您来了!”
“医馆中的药材收购的如何了?”梁暮烟对她点头示意,却并不废话,单刀直入道。
“二小姐要的差不多都备齐了。”王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回道。
梁暮烟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却又未完全落下,因为她知道,后面还有一场艰苦卓越的“战”即将打响。
她现在看着药材价格还没上涨,大量收购药材,就是为了接下来做准备。
两人谈话之际,医馆厚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王神医,您救救我!”一道虚弱无力的男声横穿了进来。
医馆内的三人双双扭头看去。
这一看却是大惊,只见一穿着简朴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红肿溃烂!脸上不知流下的脓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