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区别也不大。”溪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自言自语道。
对于习惯隐藏的皇子来说，长时间地隐瞒自己的想法，会令他们的心态发生变化，上位之后性情大变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是无法避免的问题，是封建体制下的必然。
“什么意思？”雪珂紧盯溪风，眼中满是求知欲。
对她来说，溪风是一个奇怪的人，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相同。
毕竟是天斗唯一一个公主，她遇到的每个人，都是雪崩这类男性权利拥有者筛选过的。
“你不懂，在帝王制的传统下，能够上位的，恰恰不是德才兼备者，而是近乎蛊王的存在。”
“统治者为了政权能够延续，拉帮结派的情况，会越来越明显。”
雪珂愣了一下，拉帮结派，这确实是天斗内部的问题，她看过历史，天斗的党派之争，是每个上位者都会经历的事情。
可，这难道不是惯例吗？这有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保持起码的尊敬！”唐月华有些看不下去，溪风枕着双臂，斜靠在船帮上，没有一点礼仪可言。
溪风头都没回，淡淡道：“如果你是一位封号斗罗，讲礼仪很不容易，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里，你的礼仪，毫无意义！”
“你不会真的以为，礼仪可以束缚一个强者的内心吧？道德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吗？”
他虽然对礼仪这件事很好奇，但并不想遵守，周朝重礼，可周朝最后却恰恰是因为犯上作乱而死。
所以，礼仪只可能在繁华之时盛行，当权利经历风雨，礼仪的存在，反而像是统治阶级一种可笑的桎梏。
“你！她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唐月华哑口无言，她知道礼仪的问题所在，正是溪风所说的这样，它只能规劝想被规劝者。
“公主？谁的公主？雪崩都不承认的公主，算什么？你见过公主上战场的？”
溪风哑然失笑，他最后停手，留下雪珂一命的关键，只是因为她还年轻，可以被新的社会形态改变内心。
想象一下，就算后面雪崩想复国，面对雪珂领导的团体，他又该如何狠下心呢？即便狠下心，百姓的口实也落下了。
船上出现几分钟的寂静，溪风闭上双眼，等待着船舶靠岸，有唐三撑船，他也乐得自在。
“溪风，你知道龙兴城为什么戒严吗？”
溪风睁开眼，看向雪珂，笑着摇头，他其实不在意，除非这里有封号斗罗，不然对他没有多少限制。
“公主，不能说！”唐月华刚刚平复的内心，此刻再次掀起汹涌巨浪，惊恐的看着雪珂。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雪珂要告诉溪风。
雪珂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向溪风开始讲述：
“所有战争的反对者，被贬黜的官员，都在这里。”
“是自发的？还是有人组织？”
“自发的！”
溪风猛然坐起，脸上带着错愕和难以理解，向唐三喊道：“三儿，出事了！”
“我一直听着呢，能出什么事！”
“动动你那个猪脑子，为什么他们的聚会，和这些酒囊饭袋会来到同一座城市！我告诉你，如果他们沾染上这帮废物的思路，我一个都不要！”
雪珂愣神，眼中有些失落，酒囊饭袋？废物？
这些人可都是天斗帝国的财富！
“不会的，他们就是因为附属而遭受委屈，现在怎么可能继续这个行为，所以我才叫你来想办法！”
“嘶，也是！到了喊我！”溪风不再说话，抱着脑袋，思考对策。
约莫小半天时间，溪风在半梦半醒之间，被唐三摇醒，睁开懵逼的大眼睛，茫然看着周围。
“前面就是龙兴城了！”
“终于到了，不然我在船上睡死过去了！”
起身上岸，他还是有点不习惯水路带来的眩晕感，这后面怎么进行三个月的海运？
还要面对海里的魂兽。
自有人类开始，对于海这个字代表的含义，都尽是恐惧，即便是在现代，对海洋的了解也少到极点。
“他们什么时间？”
“还要两天……”
“啊？行吧，正好看看能不能找到重镜的踪迹。”
拍了拍身边失落的雪珂，问道：“你知道龙兴城的图书都放在哪儿嘛？”
“城主府呗！”
“那你得跟我走一趟！”溪风懒得正面冲突，用一用雪珂的身份还好。
毕竟天斗还没灭，雪珂还算是个皇室成员，看几本书不至于让一个城主得罪她。
“老样子，你随便玩，到点通知我！”
溪风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雪珂转过街角，缓步走向城主府。
“你要找什么？”雪珂好奇道，心中却是有些懵逼，溪风这样的人，这么喜欢看书嘛？
“与你关系不大，我建议你去瀚海城，作为一个普通人，继续以后的生活！”
“这样，是最安全的！”
“普通人，在战争中，会安全嘛？”
随着问出这句话，雪珂发现溪风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但没说什么。
这更令她好奇，瀚海城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现在就算溪风不强制，她也想去看看。
在肢体心理学上，有这么一条定理，男性的所有行为，都是带有目的的，而女性则不同，她们的行为，本身就是目的。
这条定理，用在说话上，也是一样的，溪风只需要听雪珂说什么，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来到城主府，经过一系列的攀谈，溪风始终心不在焉，不爱说话。
在进入藏书室的一瞬间，溪风肉眼可见的变得兴奋，宛如猛虎下山之势，冲向书架。
龙兴城城主愣了一下，指着溪风道：“这，这位是……”
“怎会如此没有礼貌！”
“乐叔，您先回吧，我看着他呢！”
看到雪珂递来的眼神，乐宇叹了口气道：“殿下……”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行礼后叹息着离开，只剩下雪珂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悲伤。
她知道乐宇想说什么，无非是安慰之类的话，可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拯救天斗的办法！
恰好，溪风有这个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