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念佛,见不得宫中血腥,加上孙怡然连自己也骂,终于忍不住用龙头拐杖敲开了宫门。
孙怡然见太后到了,初时还有些慌乱,镇定下来后款款上前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今日自在,出来转转?”
清浅上前抱住献嫔,心疼道:“筝妹妹。”
王筝昏厥过去,没有回应。
王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如玉的肌肤上血痕累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瑞珠即刻吩咐:“白芍,先给献嫔简单包扎,请凌太医过来为献嫔诊治。”
白芍应了,将一件衣裳披在献嫔的身上。
这一瞬间,清浅见到王筝的肩膀上,居然也有一朵莲花胎记。
清浅浑身一震,脑子一片空白。
这边,孙太后一拐杖打过去道:“好个蛇蝎女子,私用宫刑对高位嫔妃,你可知罪?”
“回太后的话,臣妾是奉贵妃的命令审讯献嫔,贵妃娘娘是奉皇上的旨意行事。”孙怡然如今已经不怕孙太后。
与此同时,一个嬷嬷早已从后门出去给周贵妃送信。
孙太后又是一拐杖打过去:“皇上的意思?贵妃的意思?哀家难道管不得你?
撕人的衣裳,扎人的
胸部,这都是谁教给你的?
还敢诅咒哀家死,还想你们四房成为嫡枝,你做梦去吧。”
檀香忙上前道:“太后娘娘别生气,不值得。”
孙太后喘气道:“送哀家的话出去,请族老们将四房除名,永世不得回归孙府,不让他们姓孙,再远远打发出京城。”
檀香忙应道:“奴婢稍后便送信。”
孙太后继续道:“传哀家的旨意,孙怡然忤逆哀家,从贵人降为才人,再告诉周贵妃,献嫔的案子不许孙才人插手。”
孙怡然眼中有恨意:“太后就不为孙家留一条后路吗?风水轮流转,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话语中的威胁,让孙太后更加恨道:“怎么?还想着翻身今后对孙家不利吗?”
孙怡然道:“臣妾不敢。”
但她的姿势明摆着告诉众人,就是这样的,我会报复的。
孙太后气得捂着胸口道:“养虎为患。”
檀香低声道:“太后,献嫔这里……”
孙太后吩咐:“哀家看,献嫔这孩子是冤枉的,放出来让太医好好诊病,回头……”
一阵香风飘来,周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到了。
周贵妃嘴角有矜持的笑容,敷衍
了一下:“臣妾给太后请安。”
眼中满是不屑,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若是皇上宾天,深儿登基之后,更是个摆设了。
周贵妃扶了扶金步摇,哪里像自己,未来皇上的亲生母亲,威权赫赫。
孙怡然大喜:“贵妃娘娘。”
孙太后冷着脸:“贵妃让孙贵人审问献嫔,极为不妥,哀家觉得献嫔无罪……”
周贵妃脸上的笑容不改:“太后,皇上昏迷前让臣妾全权审问献嫔,可见皇上也认为献嫔有罪。太后让臣妾放了献嫔,臣妾不敢抗旨。”
清浅已从震惊中挣脱,起身道:“皇上若是认为献嫔有罪,何必让贵妃娘娘审问呢?献嫔勾引太子,如今唯独孙怡然见到,孙怡然和献嫔有过节,她的证词不足取信,除非太子也认定献嫔勾引。”
太子还没登基,若传出和父皇的嫔妃有染,对他极为不利。
果然周贵妃拒绝道:“太子如今在监国,怎么能被这种事情分心。”
清浅道:“太子是当事人,论起来他是原告,孙怡然不过是个证人罢了,若是原告一言不发,怎能处置被告?这说到哪里都说不通。”
周贵妃板着脸道:“孤男寡
女独处一室,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皇上在献嫔宫中养病,太子去宫里探望。”清浅一针见血,“太子应当主动避嫌,而不是在献嫔取药的时候,去药房协助。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献嫔不良善,反咬太子调戏,贵妃又能如何?”
周贵妃气得满脸通红:“好个伶牙俐齿的袁夫人,你就是这么教太子的吗?”
清浅针锋相对:“臣妾自认为教授得不错,至少太子到如今还没有信口雌黄。”
孙怡然帮着周贵妃道:“分明是献嫔见皇上不行了,自己找退路,想勾引太子谋求今后的靠山。”
清浅厉声道:“孙才人,皇上不过是痰湿,你竟敢诅咒皇上,说皇上不行了,你该当何罪?”
孙怡然吓得一哆嗦,不敢继续说话。
周贵妃冷笑道:“皇上将案子交给本宫,你就是舌绽莲花,本宫也不会松口的。”
此时,献嫔悠悠醒来,双手合十对天发誓道:“神明在上,臣妾绝对没有半分勾引太子的心,请老天开眼,信女愿一辈子吃斋。”
献嫔信仰草原的神明,对天发誓的模样认真又恳切,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一切疼痛。
周贵妃
瞧了一眼刺眼的日光,眼珠子转了转道:“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献嫔你一口咬定没有勾引太子,孙才人又咬定你勾引了太子,本宫也很为难,这么着,就按照你的主意,让老天定夺吧。”
孙太后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如今大旱,你既然诚心发誓没有勾引太子,那么便让老天降下甘霖,证明你无罪。”周贵妃勾起唇角道,“如何?”
孙太后迟疑道:“让老天来定夺?”
虽然孙太后相信神佛,但她对天降甘霖并没有信心,毕竟如果能求来雨,那么早早求来了。
孙怡然冷笑道:“献嫔不过是嘴里说说,她哪里敢呀。”
清浅神情一动,装出给献嫔看伤口的模样,低声道:“应承下来,拖三日。”
王筝惊讶了一下,即刻反应过来道:“臣妾愿意。”
周贵妃道:“献嫔听清楚了,这可是关系你清白的大事,若是你没有求来雨水,便是你勾引太子,一切与太子无关,若是你求来了雨水,便是孙才人看错了,冤枉了你,同样与太子无关,如何?”
周贵妃生怕对儿子有影响,不管结果如何,先将儿子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