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好堵着府门口,明显是受人之托,来瞧自己是否真在袁府做客。
不然怎么如此巧合?
若是自己不从袁府出来,说不定明日流言便满天飞了。
能指使苏静好的,只有周贵妃了。
“周夫人说笑了。”几个夫人咯咯笑道,“规矩是人定的,闻姑娘提前来讨好婆婆也未尝不可。”
清浅扫了一眼几个夫人,冷笑道:“我不合规矩?那诸位夫人抛头露面,在别府前头嬉笑,可合规矩?长舌,可是七出之条,望诸位牢记。”
几个夫人都瞧着苏静好,显然苏静好才是领头人。
苏静好笑道:“不过是说笑,闻妹妹何必当真。”
“周夫人既然说到规矩,那咱们便说说规矩。”清浅峨眉高耸,“我未嫁便上门给袁夫人请安不合规矩,那么,周夫人未嫁和定国公相见,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苏静好的亲事,是定国公向皇上讨来的,众人皆知是怎么回事。
自己勾搭男子,却说别人轻佻下贱,真是可笑。
苏静好脸色一紧,冷笑道:“方才我瞧见凌大人抱着青鸢的尸首,我担心闻妹妹有不测,便过来瞧瞧,算我多事了。”
有夫人便上前劝道:“是呢,周夫人一片好心。”
一股怒火,勃然
从清浅心中烧起。
青鸢!
前后两世,青鸢的死都和苏静好有关联!
苏静好还有脸提青鸢!
清浅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苏静好一耳光,打得这张美艳的脸变了模样。
苏静好被打得踉跄了一下,怒道:“你敢打诰命夫人?”
清浅冷冷道:“方才我瞧周夫人脸上有一只绿头苍蝇,替夫人赶苍蝇手重了些,我是一片好心呢。”
苏静好怒道:“我要进宫告你!”
此时袁彬赶过来,扫了一眼苏静好,对清浅温声道:“别为了一只苍蝇发脾气,我送你回去。”
清浅微微点点头道:“好。”
当着袁彬的面,苏静好不敢继续发货,她的脸有些扭曲。
众位夫人惭惭散了,袁夫人也进了府门。
掩上袁府的门,翠羽道:“夫人您瞧,闻清浅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咱们说一句,她回一句,这还算好的,周夫人说一句,她居然直接上手打人,将来嫁过来还了得。”
袁夫人阿弥陀佛了一声道:“彬儿喜欢,我有什么法子。”
翠羽冷笑道:“夫人若是强行不肯,公子孝顺,必定会听夫人的话。”
“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伤了母子和气。”袁夫人在门缝里头瞧了一眼袁彬和清浅的身影,“年轻
男女,先随他们去吧,过一阵子便淡了下来。”
翠羽含笑道:“夫人说得极是。”
袁夫人吩咐道:“彬儿劳累,你去熬些羹汤,夜里送去给他。”
翠羽应声退下。
袁夫人再次深深回首,眼眸里头一片慎重之色。
车上,袁彬微笑道:“苏静好带着人来瞧热闹,也是好事,这正好堵着那些小人的嘴,你被绑架的事情,便这么过去了。”
清浅问道:“你那头如何?”
“那农户租赁转了好几道手,到最后并不知是谁租赁的。卫、朱两人已死,一人无家无室,一人家室远在蜀中,朱逢的屋子里头有封信,写明了是为方向明报仇。”袁彬冷笑了一声,“真是天衣无缝。”
清浅再问道:“卢松呢?”
“放他回去了。”袁彬道,“卢达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绑了他儿子。”
清浅叹了一口气问道:“崇山如何了?”
袁彬摇头道:“崇山抱着青鸢的尸首,要进凌府,小燕氏拦着不让进,崇山直言,若不让进,便从此离开凌府再不回来,怀海也帮着说话,但小燕氏死活不让,崇山抱着青鸢去了庙里。”
清浅道:“让昊子春成看紧些,别让崇山出事。”
袁彬点头道:“我都安排好了。
此刻咱们只需要在夫人跟前圆过去,此事便算过去了。”
虽然杨夫人对今日的事一无所知,但青鸢的死迟早瞒不住,需要一个说法。
杨夫人见女儿和袁彬一起上门,很欢喜。
杨夫人笑道:“文质,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了,府上做了些月饼,你稍后带些走。”
袁彬忙谢过杨夫人。
杨夫人指着清浅叹息道:“我这女儿有福气,跟了你,若是寻常人家,哪里允许女儿家整日整日出门的。”
方嬷嬷问道:“怎就姑娘一人,青鸢粉黛几个呢?”
“清浅并非整日出门,只是今日特殊些。”袁彬斟酌着语气道,“今日青鸢出门遇上了盗贼,反抗之时不当心丢了性命,清浅为她安排后事,念经念佛的,耽误了些时辰。”
清浅垂头抹泪。
杨夫人惊道:“青鸢没了?这好好的,怎么会?”
袁彬连忙安慰道:“不过是凑巧,小婿已经处理好了,夫人勿要担心。”
说了好一通天子脚下平安无事等话,杨夫人才相信,这一切是凑巧。
杨夫人心有余悸道:“清浅,今后也需得少出门才是。”
“这倒不要紧。”袁彬笑道,“小婿已安排了两个得力心腹,只要闻姑娘出门,便寸步不离的跟着,那
两人都是大内高手,可敌数十人围攻。”
清浅感激地看着袁彬,他居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杨夫人叹息道:“唯独你惯着清浅,这是清浅的福气。”
杨夫人大包小包装了月饼,鸡蛋等节礼,让袁彬带着,袁彬却之不恭。
回到自己院子,清浅觉得浑身脱力,却见粉黛、小林子、春成等跪在院子中央。
粉黛哭道:“姑娘,是奴婢的错,奴婢轻信了朱逢的话,误以为是哥哥派来的人……”
春成则垂头丧气道:“没想到被人从后头迷晕了,让姑娘误中了圈套,是我的错。”
瑞珠叹息道:“姑娘往日见你调皮,纵容着你,但你也要有个限度,姑娘的事是大事,不能马虎,可怜青鸢。”
粉黛哭成了泪人。
小林子也跪着请罪道:“是小的不便忠奸,被人下了连环圈套,小的向姑娘请罪。”
都是最忠心自己的人!
“不要哭了,都擦干眼泪起来。”清浅竭力挺直腰板道。
粉黛哭道:“我对不起青鸢姐姐,姑娘让我跪着吧。”
“青鸢死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你求情。”清浅道,“若是你哭,能将她哭活,你便跪着哭吧,若是不能,都给我起来好好听着。”
几个人扶持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