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回到自家米铺,青鸢愣愣的,眼泪直直落下来。
姑娘被绑了。
小林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咱们报官吧!”
“不行!”青鸢厉声道,“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姑娘还做不做人?今后还怎么嫁人?此事不仅不能报官,即便是袁大人,老爷,夫人,你们也不能提半个字。”
若是袁彬知道,嫌弃姑娘怎么办?
粉黛可怜巴巴道:“那怎么办?难不成等歹徒发良心放人?”
青鸢定了定神道:“我去找崇山,悄悄救出姑娘,你们等着吧。”
青鸢提起裙子便跑向凌府。
小林子跺脚道:“人命总比闺誉重要吧,我去找袁大人,若是袁大人今后嫌弃姑娘,那是他有眼无珠,眼下,救出姑娘最要紧。”
粉黛遇到大事便紧张,推着小林子道:“快去快去。”
青鸢来到凌府,叩门求见崇山。
听说青鸢上门,小燕氏冷笑一声,亲自出大门见青鸢。
小燕氏见青鸢发梢凌乱,冷笑道:“怎么?青鸢姑娘觉得方才无礼,特特上门给我道歉吗?”
方才小燕氏被粉黛下药,拉了一裙子,早将所有的不是归于青鸢头上,见她主动上门,哪里会轻易饶过。
青鸢急道:“夫人,崇山呢?我有急事找他!”
“哟,即便是太
后赐亲,也不能主动上门找汉子吧。”小燕氏的话极为刻薄,“不是说不嫁我们府吗?怎么?回头背着你家主子,便上门求饶了?”
小燕氏对于青鸢,有极度的优越感。
一个丫鬟罢了,天上掉馅饼嫁入府里,这种好事她会拒绝?
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
想到今日屎尿拉得满裤子都是,小燕氏眼中喷出怒火。
为了清浅,青鸢拉下面子央求道:“夫人,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崇山,求夫人行个方便。”
小燕氏十分得意,高声道:“若要我饶恕也简单,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便饶恕你。”
金宜劝道:“青鸢姑娘日后是府上的大奶奶,请夫人给她些脸面,满院子奴才都瞧着呢。”
“一个丫鬟能嫁进来,本就是没脸没皮的。”小燕氏冷笑道,“还要什么脸面?不磕头也行呀,谁也没有逼着她上门。”
小燕氏要转身进府。
救人如救火,青鸢跪下磕了三个头道:“请夫人通融。”
小燕氏哈哈对天一笑道:“既然你磕头了,我便饶恕你,你走吧。”
青鸢气道:“我是求夫人通融见崇山的。”
小燕氏漫不经心笑道:“崇山呀,他不在呢。”
青鸢气得浑身发颤道:“夫人原来是消遣我?”
小燕氏啐
了一口道:“一个丫鬟,低贱的玩意,值得我消遣吗?”
说完回身进了院子。
金宜见青鸢的模样可怜,低声道:“少爷在院子里头,夫人让他给祖宗念经,姑娘见不到的。”
青鸢起身,咬了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回身向闻府跑去。
与此同时,清浅被推下马车,押入了一户农户。
清浅环视四周,不由得再次叹息了一声,这户农家没有人烟,四周也是静悄悄的。
显然,对方为了绑架自己准备已久。
卫胜将清浅推进了农户,里头鸡粪狗屎满地,一张床上没有褥子,只有稻草,另外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眼前一幕很熟悉,清浅蓦然回忆起来。
前世,明德十年的时候,袁彬似乎也是得罪了谁,自己被绑架过。
也是这地方,这床,这桌,这椅。
只不过当年同时被绑的还有青鸢。
清浅眯着眼睛,记得当时青鸢不知想什么法子,弄到了钥匙,两人才得以逃了出去。
可是如今,没有青鸢。
耳边鸡犬不闻,身边两个大男子,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自己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清浅再次试探道:“我饿了,我渴了。”
卫胜哼了一声道:“还当自己是小姐吗?渴了自己打井水去,饿了等着,稍后有人送饭上
门。”
有饭有水。
清浅再次肯定,对方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么,为了钱财吗?
清浅楚楚可怜道:“两位大爷,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何要囚禁我?我府上颇有钱财,我自己手头就有香铺和米铺,香铺每年入账有五万两以上,若是两位大爷愿意放我,我愿意将香铺奉上,绝不报官。”
卫胜捏了捏清浅的下巴,笑道:“小娘皮还挺有银钱,今后若是缺了银子,还真可以绑了换银钱。”
朱逢咳了咳道:“少废话,出去弄些吃的喝的进来。”
卫胜呵呵一笑,放了手出去。
清浅再次审视眼前的形势。
两人不为香铺所动,那么意味着,他们此次谋取的利益要大于自己给出的香铺价值,或者另一个可能,他们放过自己的话,后果不堪承受。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们不让自己死,又不要银钱不给自己活路,幕后之人的目的难道是让自己不死不活?
朱逢显然比卫胜要谨慎,要畏惧。
唯独只能从卫胜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清浅适时闭嘴不问,心中一个担忧又隐隐浮上。
此刻还不到午时,还能瞒过去。
若是到了夜里,自己还不回府,青鸢粉黛几个必定会报官。
若是报官,自己的闺誉便荡然无存
。
清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袁彬若是知道,他会怎样做?退亲吗?
摇了摇头,清浅叹息一声,随缘吧。
缘分总是如飘萍,前一刻还再此处,下一刻便在他处了。
袁彬此时在震怒。
同知府里,小林子和粉黛在承受这份怒火。
袁彬压低声音怒斥道:“清浅不见了半个时辰,你们刚告诉我?你们可知,半个时辰,足以发生很多事!足已让歹人离开京城,足已……!”
不忍再说!
袁彬越说越恼火,一拳捶在墙上。
小林子忙道:“粉黛,赶紧说说那赶车人的模样。”
粉黛不敢瞧袁彬的眼神,低声道:“赶车的人说他姓朱!”
袁彬沉声道:“说主要的特征。”
粉黛想了想道:“那人身高七尺,没有什么特殊的,唯独面上有须,唇边有颗痣。”
袁彬摆摆手,深呼吸一口道:“没有用的,这些都是表象,胡须和痣都可以是假的。”
粉黛慌了神道:“可是奴婢分明瞧见那人有锦衣卫的腰牌,腰牌是生铁的,奴婢见过哥哥的,做不得假。”
袁彬的目光带着危险:“你说,那人有锦衣卫腰牌,而且说春成是卢达叫走的?”
粉黛肯定道:“对,不然奴婢哪里敢贸然告诉青鸢姐姐。”
袁彬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