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在蓝色的烈火中扭曲着身体,因为沼气被燃烧开始出现爆炸,惊得周围猴群四散而逃。
荀苏被宗政斋拉到一处巨石后,热浪在身后滚滚袭来,“往哪儿走!”
当下环境危机四伏,若是盲目逃窜,踩进泥沼,他们就完了。
罗盘在刚才逃跑时不知掉在何处,宗政斋看了眼身后的火海,还好山谷内气压低,无风,湿气也大,火围绕着沼泽地和蟒蛇燃烧,没有盲目蔓延,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你跑回来做什么!” 荀苏抹了把脸上的灰,本来一个人身处险境就够了,这人怎么还自己冲回来找死,想起就气,没忍住直接一拳砸在宗政斋肩头。
其实他带着队伍撤离时,一直观察着后方,看荀苏阿水两人落在后面,翻找什么,再一转头就只剩阿水跟上队伍。
“他呢?”
“他疯了!”阿水真的炸了,他从没想过一个人能疯成这样,在满是沼气的地方丢燃烧弹,自己都可能被大火吞没。
但令他没想到的,宗政斋也是个疯子,眼看着老大往回跑,阿水甚至觉得,他俩人可以惺惺相惜,毕竟都是疯子。
“老大!!!”
“怕你一个人死在沼泽地,孤独” 宗政斋扯下外衣,将剩余的水撒上,捂住荀苏口鼻,“燃烧的沼气有毒”
山谷内本就有一股臭鸡蛋味,燃烧后火焰呈蓝色,空气中沼气的浓度开始上升,吸入后容易让人产生头痛、乏力的症状,严重的还会失明。
荀苏本想撕下一块给宗政斋,但他摆手拒绝,抓住他的肩膀就继续撤离。
方向未知。
两人大约跑了30分钟,这里的空气终于不再混浊,温度也正常了,弯着腰喘气,周围看不出探险队的存在。
估摸着方向跑错了,
在原始森林分散迷路是致命的,荀苏摸了口袋,还好对讲机还在,不过他尝试多次,也没有回应。
“这里的磁场太乱,他们收不到,我们也发不出” 宗政斋看了眼后方,确定蟒蛇没有跟上,那些始作俑猴也不见了。
收起对讲,这里是山谷深处,周围安静到连虫鸣声都没有,但此处的树相较刚才的区域少了些,能看到少许光阳光从密林中穿过。
“罗盘呢?”
“跑丢了” 宗政斋捂着头,脚下一个不稳,栽到地上,荀苏都没反应过来,等听到动静就看到人已经晕倒了。
“喂?宗政斋?喂!”
想必是刚才吸入了沼气,让他自己不捂口鼻,“啧!” 荀苏环顾四周,身上的水也没了,得找水源帮他冲洗口鼻,硬着头皮将人架起,宗政斋体型高大身材健壮,体重自然不轻,“我去,真是遭老罪了!”
拖着一个昏迷的人,走了半小时,终于看到一处水源,甚至有野兔在附近嬉闹,荀苏立马将人放到溪边,手捧着水拍他脸,“醒醒,别睡了!”
掐着下巴,让他张开嘴,往里灌了不少拔凉的溪水后,宗政斋被呛醒了。
看着有作用了,赶紧拍他背,“你可算醒了”
随后将腰间悬挂的药囊取下,拆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宗政斋嘴里塞。
本就被呛了水,现在又塞了一嘴草药,宗政斋紧皱着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荀苏,仿佛在问,“你要杀了我?”
“这是童宁准备的药囊啊,肯定有效果的,你快嚼嚼咽了!”
宗政斋转着眼珠,看他那副严肃脸,还是配合着咀嚼了几口,荀苏终于放下心来,瘫坐在一边,揉着肩膀嘟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死了”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确实,荀苏除了脸上脏点,没什么大事儿,哦,还很累,这不能忽略,毕竟他扛着宗政斋这样个头的人走了半小时。
“你也洗把脸吧” 指了指他的脸,跟花猫似的。
“我先歇会” 整个人摊在地上,成大字型,真的累了,自从进入哀牢山,每天的精神都高度紧张,不是逃跑就是计划逃跑。
想翻个身,侧躺会,却正巧听到对讲机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一个激灵坐直了,“有信号了?”
他们盯着对讲机显示屏,上面的信号格明明是空的,却听到声音从对讲机内传出,“老老大!刺啦刺啦你们们在哪儿啊老大?荀苏苏?”
“我们在山谷北侧中部,现在安全,你们呢?”荀苏回应。
可对面却只是一味的喊话,没有回答,“老大!还活着吗?老大”
“我们跑跑到山谷深处一个洞穴里,这里有有个亭子,洞里的亭子,黑色色石头,亭子中间有个婴儿石石雕”
山洞?亭子?婴儿石雕?
“去找他们吧” 收起对讲机,胡乱洗了把脸,从花猫变白猫,两人开始往他们所说的山谷深处走去,洞穴应该很明显,虽然他们先离开沼泽区,但三人有伤不会距离太远,好在他们逃跑的方向相同,不必走回头路,走不了多久果真看到了洞穴,很大的洞口,打眼望去得有三层楼高,5米宽。
宗政斋看到洞口的标记,是小刀留下的。
那是他的专属记号,在石壁上用弯刀刻出的‘刀’字,“他们在里面”
“那,进去吧”
山洞内漆黑一片,两人没了手电筒,只能自制了火把,用剩余的燃油和打火机点燃。
沿着洞壁前进,水滴声回响在洞内,往里大约走了20分钟便看到3个岔路口,宗政斋在每个分叉口寻找标记,却发现,三个‘刀’字。
“什么情况?他们都走了一遍?还是分开三队?”
荀苏将火把往洞内比划着,放眼望去里面的情况都差不多,乌漆墨黑的,“难不成,这三条路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一瞬间,宗政斋回身发现,来时的那段路,消失了。
“啧,我真服了”
就不能让他们踏实的往腹地走走吗?非得搞这么多吓唬人的事儿。
“这哀牢山怕不是原始森林,是什么宗教圣地吧,太邪性了”
宗政斋轻笑着,“怕了?”
“是无语,要是能回去说给我哥们听,他们都不带信的”
“有什么不信的” 宗政斋随机选了一条路,反正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这世上,不科学的事儿多了”
荀苏眯眼,突然伸手掐了宗政斋手臂,看到对方诧异的目光,问,“疼吗?”
“你以为自己又中幻觉了?”
“那可说不准” 荀苏撇嘴,看来是真实的环境。
“就走这条吧,看它最顺眼了”
迈开步子就打头阵,可就在他人刚走进中间的洞口,火把还没照亮里面米的距离,对讲机又响了。
“老大大!那个婴儿石雕雕是陷阱!我们掉掉到洞下面了,是水潭!”
而就在荀苏准备再呼叫他们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人瞬间失重下落,“抓住我!”
手腕被宗政斋牢牢抓住,他趴在塌陷的洞口边缘,洞内狭窄,卡在洞口与岩壁间才能短暂撑住,但如果荀苏不能爬上来,俩人掉下去是迟早的事儿。
“放手!”
“你看看脚能不能蹬到什么!”宗政斋咬牙切齿,
荀苏环顾四周,塌陷后的洞口很深,周围也是空的,他在石块、泥土都掉干净后听到了水流声,思考后将火把一丢,果然,下方十米处是黑色水潭。
“是水潭!”
宗政斋听到荀苏的话,想起方才对讲机里耀祖说的水潭,难道是同一个地方?
没等荀苏再说什么,直接脚下懈力,一起落入水潭。
“我靠!你倒是给个准备啊!”
又一次的失重下落,让荀苏忍不住想骂人。
十米虽然不算多高,但落水时没掌握好姿势,还是会拍得生疼。
就像荀苏,整个背都要麻了。
落水后,下沉了五六米,靠着本能开始上游,出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这水潭不对,“水是温的!”